"繞過石屏正入眼簾的是三間廳房,左右兩廳靠墻放著兩排木架,木架上列滿各式兵器,正廳檐下掛著一幅牌匾,上書“忠義”二字。
林洛洛怔怔地望著那兩個字,又走進右側廳從木架上拾起一柄長劍,唰地一聲長劍出鞘,耳邊卻忽然聽見有人在說話,“洛洛,這柄長劍是伊吾城外一位鐵匠好手特意為爹爹打的,怎么樣?”
她猛地轉頭,方才說話那人的身影倏忽一閃,卻又不見了,身后又有一個人在說話,“洛洛,這柄劍太沉了,給哥哥用,你用這柄。”
她再轉身,說話之人的身影倏忽又是一閃,卻又不見了。
趙安柏見她神色茫然焦急,行事怪異,心知不好,連忙上前抓住她雙臂。
“洛洛,你怎么了?是不是頭又疼了?”
林洛洛只覺說話聲四面八方傳來,雙手捂住耳朵,聲音卻愈加清晰。
“洛洛,你怎么了,怎么不跟娘說話?”
“洛洛,快來,看奶奶這里有什么好吃的。”
“洛洛,你哥哥欺負我,你幫我還是幫他?”
……
無數話語如潮水般向她涌來將她淹沒,讓她無法呼吸,仔細去聽卻又好像是從她自己的身體內發出,讓她無法抗拒,頭疼有如萬馬踏過,xiong悶有如沉入深海,意識也跟著漸漸模糊。
趙安柏將她緊緊抱住,想要取下她手中的劍,她卻無論如何都不松手,無奈之下,只得直接打橫抱起,一邊吩咐白羽去叫大夫一邊往侯府奔去。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剛走出大廳,只聽石屏外傳來一聲不陰不陽的高呼:“太子殿下駕到。”
趙安柏腳下一頓,梁鴻于已經帶著兩名隨從繞過石壁走了進來,見他神色驚慌地抱著林洛洛,不由大驚失色,搶上前來,問道:“洛洛怎么了?”
趙安柏連退兩步,白羽一馬當先擋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洛洛突發急病,恕微臣不陪了。”
林洛洛在他懷中聽見“太子殿下”幾個字,睜開眼來,怔怔地望著他,梁鴻于見她望著自己,便關切問道:“洛洛,你怎么病了?”
林洛洛腦中忽然出現一個尖銳的聲音,“是他,殺了他。”不待細思,身子一挺,便從趙安柏懷中落下地來,手中長劍一拔,徑直朝梁鴻于刺了過去。
眾人誰也沒料到如此突變,一時都傻在當地。
“當”地一聲,林洛洛手中的劍被擊落在地,羽林軍將軍張敬橫劍在xiong,擋在梁鴻于身前,石屏外跳出四名羽林軍齊刷刷拔劍指著林洛洛。
趙安柏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一把將林洛洛拽到身后,只聽林洛洛口中仍念念有詞,“是他,是他,殺了他。”
他回轉身抱住她,不住地安撫,“洛洛,不怕,沒事,沒事。”
林洛洛在他懷中渾身發顫,xiong中只覺有無盡悲傷和痛苦,忽然間崩潰大哭,“是他,是他殺的……”
哭了幾聲,身子一軟,便即暈了過去,趙安柏急忙將她橫抱起,冷冷地看著梁鴻于,道“太子殿下,是要連我和洛洛一起都殺了嗎?”
梁鴻于心頭一震,臉色瞬間慘白,他盯著林洛洛蒼白的臉,嘴角抽了抽,冷冷道:“我是來接她走的。”
趙安柏雙目圓瞪,心頭怒火幾欲沖破xiong膛,咬著牙道:“她是我的妻子,就算你是太子,也沒有資格帶走她。”
梁鴻于鼻子里哼地一聲,道:“你們已經和離,她早已不是你的妻子,她答應了我,林家一案了結后,便嫁給我做側妃。”
趙安柏咬了咬嘴唇,道:“我們并沒有簽和離書,她答應你做側妃,不過是迫于你的逼迫,你身為堂堂太子,強搶臣子之妻,未免太過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