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里也一塊湊熱鬧吃……
馬妹花坐在衛生所二樓靠窗的一張床上,正端著茶缸子喝水。
衛生所病房里刷著白綠搭配的墻漆,床位倒是不算緊。馬妹花挑了最角落的一個房間,沒別人,就她一個,生龍活虎的。反正住著不要錢,先待著。
馬妹花從家里拿來了洗臉盆、刷牙缸子、毛巾,床頭柜上擺著蘇麥麥送給她的罐頭和臘腸。陳世美不配吃,她就算離婚了也得全帶走,不留給他后來的老婆!
在衛生所里這幾天,她也足夠憋悶的了,都沒人敢招她,更別說啥跟護士們嘮嗑了。
看見蘇麥麥來,馬妹花啪嗒站起,主動上前拉她坐下:“小蘇你咋來了?我告訴你,也就是你來我才不轟人。但你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愛聽,我也不想跟你多說……我告訴別人大概率不會信,這事兒就不怪我,就是廖滿倉他起了歪心思,跟他家老娘、兄弟幾個連臺唱大戲呢!我半句沒冤枉他,他跟那個姓焦的女干部,打從兩個星期前跳交誼舞開始就眉來眼去的了,你要是不信,今晚上你去家屬活動會場瞧瞧,一準就攬在一塊兒跳舞!”
“本來我和廖滿倉結婚這么多年沒孩子,他說不生也就不生算了,可他親老娘、他兄弟那么逼我,我能不勸他過繼嗎?我要不勸他過繼,我就成他們廖家的長房的罪人了。他呢,偏偏就卡著不同意,這是做啥?這分明存心在逼我離婚!你不必勸我,勸也沒用,這回是他鐵了心的要跟別人過,跟別人另外生親生的娃,問題真不在我。”
馬妹花心里憋了好幾天的話,嘴上說著不想說、誰來了也不想說,不料一瞅見蘇麥麥來,就抓著她的手,倒豆子一樣倒了整籮筐。
蘇麥麥總算聽出來了,看馬嫂子的意思,她還真不是故意想離婚的,還是想繼續過下去的。
不過蘇麥麥沒挑穿她心思,只說晚上自己先去活動會場瞧瞧再說。
入冬了,原本周六日的室外跳舞改移到活動會場里進行。周一到周五仍舊跳健美舞,周六李娜和姚紅霞教家屬們跳交誼舞,周天則安排各團適齡青年干部過來學習,學會了好回到連隊里教戰士們跳。下次再與地方上的單位聯誼,部隊官兵們就不至于木僵僵地站在一旁,讓女同志們笑話了。
蘇麥麥對交誼舞沒啥興趣,不過呢,既然帶著任務,那么她就邀請上賀衍一塊兒參加了。
交誼舞的音樂放起來,先是一首《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她沒正經學過舞步,但穿書前的室友在社團里學過,有時在宿舍里拉著她叫她裝裝舞伴,蘇麥麥還是能生澀地跟跳幾步的。
賀衍一臂環著她,一手輕搭在她腰上,單看架勢就很專業。
蘇麥麥嗔他道:“可別嫌我笨手笨腳啊,跳舞我可真不擅長。”
賀衍輕聲笑笑:“重要的是能陪老婆跳舞,至于跳成怎樣卻在其次。”還別說,他身軀挺拔清逸,帶著蘇麥麥走幾步,剛開始蘇麥麥挺僵硬的,還把賀衍踩了幾腳。一會兒后她竟然勉強能跟上節奏,算是完整地完成了一曲。
所以說,跳交誼舞這類活動,有個厲害的舞伴也很重要呀。
蘇麥麥環視一圈,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焦干部。焦干部的眼神一直在顧盼張望著,蘇麥麥找了找,沒見到廖政委的身影。
——馬嫂子不是說廖政委跟人家跳了兩周舞嗎?并沒瞧見啊。
跳完兩首曲子,她就故意坐到了焦干部的旁邊。有女兵瞅見賀副團舞步熟練,上前詢問是否可以帶上一曲,賀衍回頭看蘇麥麥,長眸中透出請示之意。蘇麥麥大方地由他去了,還囑咐說:“你跳得耐心些,別太嚴肅了。”
焦干部欣賞地望著賀衍,好奇怎么之前都沒見過這位英俊年輕的團長。
不由問道:“這位是你丈夫,舞跳得真好,你們住在哪呢,好像沒見過。”
蘇麥麥特意回答:“就住在家屬院里,跟馬嫂子和廖政委同個院子的。前陣子我們休假去了,才回來沒幾天呢。對了,嫂子你也是才來隨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