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賢帝凝視向在場的禁軍,眼睛微瞇了瞇。
白照影則有一種四周圍全是修羅惡鬼磨牙吮血的感覺,因為這小小的舉動,渾身寒透了。
輿論越發倒向更加不利于蕭燼安的方向。
七皇子擁躉者眾多,甚至連眼色也不用使,大有投機者愿意為他鞍前馬后,例證一個接一個往外拋,全部都有鼻子有眼的:
“啟稟皇上,世子前些天緝拿刺客時,當街斬斷刺客的四肢,血流在豐厚集幾乎成河。”
“世子在錦衣衛行刑,從來就喜歡見血,還喜歡舔刀尖上的肉沫,行事異于常人。”
“此等兇厲心性,宛如不受拘管的野獸,確實不應該在錦衣衛多留,懇請陛下三思……”
“那死掉的王府家臣,到底是良籍還是奴籍,還望隋王給個交代,若是世子斬殺良民,大理寺還要向世子問責。”
該是多想要蕭燼安的性命,這些人才會如此羅織罪名。
白照影有些后悔方才試探蕭燼安的事。
若他不知蕭燼安尚有人性,又怎能氣憤如此?
白照影半條手臂都在哆嗦。
而旁邊的隋王此時顫顫巍巍的,從袖袋里摸出張帶血的薄紙。
那紙的紙背,墨字被血洇shi,縱橫交錯的筆劃顯得有些糊。
隋王恭敬地呈上紙頁,啞聲道:“許勇是臣弟側妃的娘家人,雖是家生子,但早早被放了奴籍,這是從他身上找到的籍書。世子殺了人,臣弟萬不敢姑息。還望皇帝圣斷。”
接著千燈樓里又是連續地許多聲:“請皇帝重懲世子!”
聲浪迭起,震得樓中燈火都在閃動。
敬賢帝凝望那張帶血的文書,目光又在蕭燼安面孔停留片刻,見蕭燼安始終毫無動搖,也無求饒,完全像塊石頭似的。
敬賢帝最終權衡片刻,嘆了口氣:
“朕以法治理天下,即使世子以前立了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況且今夜世子因病又犯下行兇傷人之事。念在他患有疾病,免去于大理寺過堂,將其幽禁至瘋人塔直至痊愈。”
“世子妃,汝可先回隋王府,準備相應的用度。”
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縱使是皇帝再威嚴,皇權再不可侵犯。白照影也始終不能接受這種不平事。
蕭燼安終究會死,但,丈夫死于國,大魔王可以尊重劇情死在戰場。
而因為教訓七皇子,被加害入瘋人塔,簡直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