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恕罪、世子妃恕罪,老爺姨娘還有二少爺都請恕罪,是老奴一時昏聵,因為咱府上要接見貴賓,希望咱們二少爺體面些,這才自作主張到世子妃原來的屋子里,拿了這根玉簪給二少爺!全是老奴的過錯,二少爺根本不知情!”
她竭力撇開白兮然。
白兮然卻因為想通了青竹玉簪背后的關竅,心中有氣,又啞口無言。
宋老媽子還在請罪。
白兮然迅速反應,只能兩害取其輕,曾經白府最最風光體面的二少爺,不得不認下自己為了體面擅自戴嫡兄長發飾,怎么聽怎么讓人覺得眼皮子淺。
白兮然拱手向蕭燼安與白照影致歉:“對不住,世子、世子妃,這件事是我分辨不明,不小心取用了兄長留在府里的東西,還望兄長跟殿下海涵。”
蕭燼安把目光緩緩投向白照影,眼神幽深,盛滿了光,就好像正在看世上最珍貴的事物。
白照影又被他這種眼神給驚訝到了。心頭浮現起一種被羽毛拂過的,很毛茸茸的觸感。明知兩人不過做戲,兩人卻把戲做得,比珍珠還真。
白照影體內,原主的半片殘魂曾經拜托他拿回發簪子,受人所托,當然要終人之事,所以他現在也顧不得這樣做會不會得罪本書的主角受,白夫人的遺物,他一定要拿回來。
白照影道:“既是無心之過,還給我吧。”
白兮然從來都是搶白照影的東西,多少年間,這還是頭一次,兩個人的形勢對調過來。
他萬分不悅,卻也不得不道:“是。我這就回去更換發……”
那道話音,被蕭燼安陰郁的眸光生生制住。
蕭燼安好整以暇地,理了理白照影的頭發,指端爬梳著白照影柔軟的發絲,白照影一頭青絲,正被一支普通的白玉簪挽著,他輕輕碰了碰那玉簪的簪尾。
白兮然已經懂了。
這個瘋子成心給自己難看,打定主意要拿白照影惡心自己!
白兮然將發簪取下,長發垂落,發絲披散,模樣倒比當初他所嘲笑的隋王世子蕭燼安,更為肖似瘋子百倍。
蕭燼安接過玉簪,用成美遞來的帕子仔細擦了幾遍。然后方才溫柔地將玉簪嵌進白照影發髻里。他動作緩慢。
白照影熱意又染上兩腮。
更不知是否為原主殘魂影響,遺物完璧歸趙,白照影心里亂撞得很。
蕭燼安:“困了,午睡,醒來再用晚宴。”
上京城永寧街,白府。
白府內內外外,都安插著蕭燼安從世子院帶來的護衛。陣仗大得震撼了整條永寧街,許多百姓來來往往地看熱鬧。
成安腰間斜掛短刀,在白府踱來踱去。
成美守在白照影臥房門口。
蕭燼安毫不客氣,并不在意住在白家會出什么意外,說午睡就去午睡。
而白星群等人,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心理:
他們有苦說不出,既擔心蕭燼安瘋病發作,縱容手下護衛在白府鬧出好歹,又害怕對蕭燼安招待不周,讓他翻替嫁的舊債,一頂欺君之罪的帽子砸下去。
白星群滿頭冒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怎么也送不走這尊大神,連帶看柳姨娘也來氣,他呵斥柳姨娘趕緊準備回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