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的父親當年那樣,就像每一位姓佩洛涅特的執政官那樣。
“所以,父親大人,不打算收回對元帥的敕令嗎?”
艾妲用澄藍色的眸子盯視著父親,面容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年老的執政官坐在王座上,有些恍惚,那個他曾經最鐘愛的孩子長大了,終究還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是血脈賦予的,執政官不知該為此欣慰,還是感到復雜。
他沒有再對自己的女兒縱容,“這是我頒下的旨意,不會輕率地更改。不可忤逆,不可違抗?!?/p>
執政官閉上了眼,深重的疲憊讓他又衰老了幾分。
“那么父親大人,我告退了?!?/p>
艾妲提起裙擺,姿態優雅地躬身行禮,她的半邊臉龐隱沒在陰影中,瘋狂之色一閃而過,沒有被任何人窺見。
-
直到暈倒在弦樂宮花紋繁復的大門前,衛瓷都沒有等到艾妲回來。
他于熟悉的床鋪上醒來,
染血的典儀(一)
“自暴風雪號投入使用以來,核心還未熄滅過呢,自然談不上更換裝載容器了?!?/p>
機械師露出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覺得長官變成oga后有些神經過敏,但還是將身子探入那一堆離子光電管中。成千上萬的復雜零件簇擁著的正中間,如巖漿般沸騰的動力核心盛放在容器中。經層層檢驗的容器是由性能優異、具備極高熔煉點的金屬合金鍛造而成,將那危險的“火種”隔絕在一小方空間里。
左瞧右看,都沒看出有什么異狀。機械師縮回身,對著元帥困惑地搖了搖頭。
衛瓷的目光仍沒有移開,或許是一種經多次星間作戰淬煉的直覺,容器折射出的金屬光澤讓他感到一絲微妙的違和。
他走近一步,正欲提出新的疑問,一道輕浮且懶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帝國上將塞德里克銜著一根點燃的長雪茄步入主控室,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折騰了,老兄。折騰什么都來不及的,這艘星艦得在圣子大典上接受皇室閱兵,就十天了?!?/p>
衛瓷微微蹙眉,他不喜煙味,不動聲色地站遠了些。
元帥與這位上將并不親近,塞德里克吊兒郎當,愛好鉆營,最愛掛在嘴邊的便是“我的某某恩師”、“我的某某兄弟”,在每一次皇室成員們出席的場合,他都殷勤地與幾位殿下攀談。
他對帝國下一任執政官的人選高談闊論,無非是三殿下亞倫,長子法比安,露西拉·佩洛涅特中的其中一個。元帥不清楚他具體擁躉誰,總之這樣過早押注的行為讓人反感。
“這不是有enki記錄的檢修日志嗎?”塞德里克的手指在浮空光幕上撥弄幾下,軍方的超級計算機enki隨即為他調出密密麻麻的人員進出記錄。
“你看,來往的都是機械師與技工,你也知道只有將軍以上的級別才有權限熄滅星艦核心、更換容器吧?沒什么事,oga就是太敏感。”
塞德里克露出一個輕浮的笑,瞥了一眼元帥的后頸,衛瓷眉頭蹙得更緊,“上將,不要說這樣的話?!?/p>
“抱歉啦?!比吕锟寺柫寺柤纾瑩u晃著腦袋走出了主控室,隱約還能聽到他哼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