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條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宋云初壓抑痛楚的嗚咽,被拖拽的每一步,對宋云初而言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膝蓋磕碰地面的劇痛尚未平息,腳踝處銀鏈緊勒的銳痛又不斷疊加,冰冷的金屬幾乎要嵌入皮肉。
撕裂的衣衫無法蔽體,大片裸露的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和謝煬灼熱如烙鐵的視線下,羞恥感如同無數細密的針,扎進她每一寸神經。
她被粗暴地拖曳到那張鋪陳著華貴錦被的雕花大床邊沿。
“砰!”
謝煬沒有絲毫憐惜,猛地一甩鏈條,宋云初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坐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背脊撞上床沿,疼得她眼前發黑,幾乎窒息。
銀鏈因這動作嘩啦作響,繃得筆直,另一端牢牢掌控在謝煬手中。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如同欣賞一件被自己摔壞的瓷器。
燭光跳躍,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雙深邃的眼眸里,被強行壓抑的怒火并未熄滅,反而在承諾的束縛下燃燒得更加扭曲、更加危險,混合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看著本王!”謝煬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伸出另一只手,并非為了攙扶,而是帶著羞辱的力道,再次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那張布滿淚痕和血跡的臉。
宋云初被迫抬起頭。生理性的淚水依舊在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但這一次,她沒有完全閉上眼,也沒有再倔強地移開目光。
透過朦朧的水光,她看到了謝煬眼中那翻騰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黑暗風暴——那里面有憤怒,有征服欲,有不甘,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因承諾受限而產生的焦躁。
“沈修文……”謝煬的拇指用力擦過她破裂滲血的唇瓣,新的刺痛讓她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但他鉗制的手如同鐵箍,不容她退卻分毫。
“他給了你什么?嗯?讓你這般為他賣命,連這副殘軀都能拿來當籌碼?”他的聲音充滿了刻毒的嘲諷,試圖用沈修文這根刺,更深地扎進她的心窩,逼她崩潰,逼她求饒,逼她承認自己的掌控。
宋云初的下頜被他捏得生疼,呼吸急促而破碎。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膝蓋和腳踝的傷痛,每一次呼氣都帶著血腥味。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只發出嘶啞的氣音。
然而,就在謝煬以為她終于要屈服或崩潰時,她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燼里,竟猛地竄起一絲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火焰。
那火焰并非恨意,而是一種近乎悲憫的、洞悉一切的嘲諷。
她的唇瓣艱難地翕動著,血珠沿著唇角滑落,滴在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上。她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謝煬的心上:
“王爺……是在嫉妒么?”
謝煬瞳孔驟然收縮!攫住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嫉妒?”他像是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字,帶著難以置信的暴怒,“本王會嫉妒他沈修文?一個階下之囚?一個靠著你這賤人求情才茍活的廢物?!”
宋云初疼得渾身痙攣,額角滲出冷汗,但她眼中那點嘲諷的火苗并未熄滅,反而在謝煬失控的怒火中,燃燒得更加清晰。她艱難地繼續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刀尖上滾過:
“王爺高高在上,每個人都敬你怕你……但是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愛你……”
她喘息著,劇痛讓她的話斷斷續續:“他們都是為了你的權勢才接近你,而我和子敬是年少夫妻,他……”
“閉嘴!”一聲暴怒的厲喝如同驚雷般炸響,徹底打斷了宋云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