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承諾（第1頁）

謝煬眼中的猩紅狂怒如同被投入石塊的沸水，劇烈地翻涌著，卻在那句“君無戲言”的嘶喊下，硬生生被壓下去幾分。

那只攥著他手腕的小手冰冷、顫抖，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頭一悸。她的話像一把生銹的鈍刀，狠狠捅進了他暴戾的核心，攪動著他刻意忽略的、作為上位者的承諾。

“放過子敬……放過沈家滿門……”宋云初的聲音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嘔出來的血塊，帶著絕望的執念，“你答應過的……王爺……你說過的……”

謝煬的呼吸粗重，胸膛劇烈起伏。他攫住她下巴的手力道未松，指腹下是她唇瓣滲出的新鮮血珠，溫熱黏膩，與他心中翻騰的暴戾形成詭異的對比。燭光在她滿是淚痕和血跡的臉上跳躍，映得那雙空洞又執拗的眼睛亮得驚人，像瀕死前最后的火星。

她半敞的衣衫下，素色小衣包裹著因恐懼而劇烈起伏的弧度，裸露的肩頭在微涼的空氣中激起細小的顆粒。這原本應激起他更強烈征服欲的畫面，此刻卻因她那句質問而蒙上了一層冰冷的枷鎖。

“君無戲言……”宋云初又重復了一遍，聲音輕得像嘆息，卻重如千鈞，砸在謝煬心頭。

他猛地甩開了鉗制她下巴的手，仿佛那是什么骯臟的東西，動作帶著一股無處發泄的狠戾。宋云初被他甩得頭偏向一側，脖頸拉出一道脆弱而倔強的弧線。

謝煬站直身體，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將蜷縮在地的宋云初完全籠罩。他垂眸，死死盯著她腳踝上那抹刺眼的銀白，那象征著他絕對掌控的鎖鏈，此刻卻仿佛成了一種諷刺——提醒著他，他確實曾用這個承諾，換來了她此刻的“順從”。

“呵……”一聲低沉而壓抑的冷笑從他喉間滾出，帶著濃重的自嘲和未消的怒火。“宋云初，你倒記得清楚！”

他俯視著她，眼神復雜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暗流洶涌，晦暗不明。憤怒并未平息，只是被強行壓抑，扭曲成一種更深的、帶著審視的陰鷙。她的沉默，她的承受，她此刻用承諾作為武器進行無聲反抗的姿態……都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這感覺比她的尖叫和掙扎更讓他煩躁。

“你以為，抬出這個，本王就會對你手下留情？”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卻更顯危險，像毒蛇在草叢中游弋的沙沙聲。他緩緩蹲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一寸寸掃過她狼狽卻挺直的脊背，掃過她因攥緊而指節泛白的手，最終落回她臉上。“本王說過的話，自然算數。沈修文的命，沈家的門楣，暫時還保得住。”

他刻意加重了“暫時”兩個字，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刃。

“但你……”他伸出手指，冰涼的指尖帶著羞辱的意味，輕輕拂過她臉頰上未干的淚痕，然后緩緩下移，掠過她撕裂衣襟下裸露的鎖骨，激起她一陣無法控制的戰栗。“你似乎忘了，‘順從’二字，該如何書寫？”

他的指尖停在她心口上方，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心臟瘋狂的搏動。

“本王要的順從，是徹徹底底，從身到心，不留一絲一毫的余地！”他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氣里，“不是你這副半死不活、無聲反抗的樣子！更不是讓你拿本王的承諾當擋箭牌，在本王面前還想著那個姓沈的！”

宋云初的身體在他冰冷的手指和更冰冷的話語下劇烈地顫抖著，如同狂風中的落葉。她死死咬住下唇，新的血珠再次滲出，將蒼白的唇染得更加刺目。

她沒有看他，目光依舊空洞地望著前方冰冷的磚石地面，仿佛那里是她唯一可以汲取力量的地方。腳踝上的銀鏈隨著她的顫抖發出細微卻清晰的聲響，像絕望的哀鳴。

謝煬盯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的無名火燒得更旺。她的沉默，她的承受，她仿佛將自己封閉在另一個世界的姿態，都像在無聲地嘲弄著他的權威。他猛地收回了手，像是被她的冰冷燙到。

“好，很好。”他站起身，居高臨下，聲音恢復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卻比剛才的暴怒更讓人膽寒。“既然你這么想護著沈子敬，這么想用承諾捆住本王的手腳……”

他俯身，冰冷的手指再次捻起銀鏈的另一端，這一次，他的動作帶著一種慢條斯理的殘忍。

“那本王就好好教教你，‘順從’的代價是什么。”他手腕猛地用力，狠狠一拽！

“啊！”宋云初猝不及防，被鏈子上傳來的巨力拖得向前撲倒，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撕裂的衣衫讓她上半身幾乎完全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羞恥和痛苦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她再也無法維持那死寂的沉默，破碎的痛呼從喉嚨里溢出。

謝煬無視她的痛楚，拖著她，像拖著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一步步走向房間深處那張寬大的床榻。銀鏈在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聲響，與她壓抑的嗚咽交織在一起。

“本王會讓你記住，”他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冰冷地宣告，“你的身體，你的聲音，你的每一個反應，都只能是本王的！沈修文的名字，不配從你嘴里說出來，更不配留在你心里！今晚，本王就親手……把他從你骨子里，一寸寸……剜出來！”

鏈條繃緊，宋云初被強行拖拽著，腳踝處傳來被金屬切割般的劇痛，身后是冰冷的地板，前方是象征著更深黑暗與屈辱的床榻。淚水混合著唇角的血，無聲地滴落在她掙扎爬行過的路徑上，留下一道絕望而凄涼的痕跡。

謝煬眼底翻騰著被承諾束縛的暴怒與更深的占有欲，那名為“順從”的鎖鏈，此刻正將她拖向一個更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