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沒錯,國師本來想殺的不是白公子,而是別人,只不過白公子代替別人而死,甚至不惜犧牲了幾百名手下。”
身旁紅衣公子畫筆滑了一下,紀慕人掃了一眼,又重新看向白至雅。
白至雅一掌拍在桌上,面上帶著怒氣,道:“紀慕人,你適可而止,我的事你有什么權利打聽,還有,回到人間,你離我兄長遠些。”
既然白至雅怒了,說明點到了他的痛處,他又如此維護自己的兄長,說明
“你是代白將軍而死的。”紀慕人道。
白至雅忽然咬牙切齒,站起身一把揪住對坐紀慕人的衣領,“你這是逼我出手,正好,我就在這了結了你,省去之后不必要的麻煩!”
紀慕人也不甘示弱,他緊緊捏著白至雅的手腕,拇指摁在其穴位處,道:“你知道這場瘟疫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嗎!國師本就是妖,瘟疫是他散播的吧?你這般護著你哥哥,不肯說明真相,那旁人呢?旁人就沒有親人嗎?就該白白死去嗎?”
紀慕人xiong口猛烈起伏,想起陰陽岳的血流成河,想起母親交給自己的帕子,想起帕子上繡著自己的名字,他嘴唇顫抖,甩開了白至雅的手。
紀慕人慢慢恢復平靜,道:“我問白公子這些,只是想知道如何才能救人,白公子若是為了維護兄長而有所隱瞞,那我只好去人間從白將軍身上查起。”
“這件事與我兄長無關。”白至雅道,“國師背后的確有人,他要掌控皇上,掌控太子,皇上欲囚禁國師的人,觸怒了國師,國師便要殺我兄長作為懲罰,可我兄長領兵千萬,是國之脊梁,他若是出事,苗疆余孽就會聯合其他部族發起進攻,到時候戰爭一起,必然也是生靈涂炭。”
白至雅此時顯得異常安靜。
他抬起頭,不服氣地看著紀慕人,道:“你想拯救蒼生,我兄長何嘗不想?若你真有那個能力,又怎會眼睜睜看著瘟疫蔓延,看著這么多人死去而束手無策,只能來地府找我。”
紀慕人說不出話來。
白至雅嘲諷似的一笑:“無論如何都要死人,不過是死一城還是死一國的區別。我已經用我和我手下的命,換得整個國家的安寧了,可是大名鼎鼎的扶櫻殿下,您做了什么?”
紀慕人喉間酸痛,手指緊緊抓著桌子邊沿。
“您有本事,就去京城親手殺了國師啊。”白至雅說罷,望向紅衣公子,問道:“畫完了嗎?”
紅衣公子剛好罷了筆,點點頭。他將畫紙交給紀慕人,起身與白至雅一同朝酒樓外走。
“紀公子,還請別將我的死告訴兄長,多謝了。”
那紅衣公子跟隨出去時,也沒再看紀慕人一眼。
紀慕人低頭看手中的畫,他瞪大眼,發現畫中之人身披白甲,頭戴櫻冠,手持長劍,站在一顆神樹之下,那正是百年前的扶櫻。
紀慕人立馬追出去,他遠遠便看到了那醒目的紅色,他避開人流,追了上去。
追到人身后,氣喘吁吁道:“等等!!”
白至雅和紅衣公子駐足,白至雅回身,道:“紀公子還有何事?”
紀慕人只盯著紅衣公子的背影,問道:“能否請教這位公子姓名?”
白至雅看向紅衣公子,那紅衣公子緩緩轉過身,先是對紀慕人俯身作禮,然后道:“扶月。”
紀慕人喉間吞咽,心狂跳不止,他吞吞吐吐道:“可,可是天界的那位扶月?”
扶月搖搖頭,道:“我只是一介凡人,是一個普通的畫師。”
紀慕人舉起手中的畫,問道:“扶月公子怎會畫出這個,你見過畫中之人嗎??”
扶月沒有看畫,他看著紀慕人回答道:“沒見過,隨便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