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禮司冷冷的看著他:“無論那是什么,都不該是暴力、疼痛和恐懼!”
“是嗎。”遼蒼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情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而寬容,“也許你是對的。”
“——但是,禮司。”他隨即話音一轉,目光空茫的看向了遠方。
“我曾見過這世上最讓人絕望的地獄,那里有你聞所未聞的殘忍,喪絕人性的折磨,以及純粹無暇的惡。”
“也許你會說,那樣的黑暗不可能還存在于現在的社會,但我可以告訴你,異能犯罪科所面對的就是那樣的敵人,為了應對那樣的「惡」,我們必須成為這個國家的「恐懼」,成為「只要站在那里,國家的犯罪率就會下降的存在」。”
“這個國家的……恐懼?”宗像禮司神色僵硬的重復著。
“正是如此。”
血陽之中,銀發的高挑男子轉首看向他,藍眸如高空般亙古寒冷,凝結著仿佛永不融化的鋒銳尖冰。
“對于我們來說,如果還有徹底遏制這個世界的惡的手段,那便只有暴力。”
“將敵人徹底制裁,將罪過和恐怖深深銘刻在他們心頭,用最強大的暴力維持秩序,除此之外不存在任何保護那些愚民的方法。——不曾存在。”
“……那便是異能犯罪科的信念嗎?”
宗像禮司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站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一直沒有展露過任何情緒波動,始終那樣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捉摸的男人——在剛剛的那番話中,居然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震撼。
那是因為觸碰到了名為“遼蒼介”的男人壓在心底深處的「真實」,因為感受到了他即使將自己都燃燒殆盡也在所不惜的、那份永不動搖的「信念」所帶來的震撼。
遼蒼介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
“沒錯。這便是異能犯罪科的信念。”
他如水面一般平靜的回答著,眼中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
“我可以認為您說的是真話嗎?”宗像禮司意味不明的追問。
遼蒼介笑了。
“是的,你當然可以。”
他這樣平靜的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竟隱隱透出近乎于溫和的微光。
“因為,唯有在「守護人民」這件事上,我絕對不會撒謊。”
七釜戶·來電
——為什么會說真話呢?
羽張迅被遼蒼介牽著手,凝視著他訴說自己的信念時褪去了疏離感,流露出寶貴的真實的側臉,心中涌現出不可思議,和越來越多的好奇。
他又說了那句「守護人民」。
這就是遼蒼介心里永不動搖的正義嗎?是催使他走上異能犯罪科這條艱難道路的原因嗎?他經歷過什么才會確立這樣的信念?
明明……他應該不是一個會在意他人的人。
……但不管怎么說。
羽張迅回憶著剛剛讓遼蒼介吐露出心聲的契機,有些不確定的垂下眸子,拇指摩挲著遼蒼介的手背。
——他總感覺,是因為自己的那個眼神,遼蒼介才突然變得不那么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