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言語,親疏可見。
宋聽檐聞言看向她,片刻才道,“如此話多,你們所通信件竟是無人能看懂。”
夭枝聞言一笑,倒沒什么不可說的,“這是我們自通的暗語,總不好信件叫旁人拿了,便能看了去罷?”
夭枝放下手中的信,并不擔心他看見酆惕對差事的交代,因為他必然看不懂。
因為她和酆惕寫的都是鳥語。
他們做神仙的都會幾種語言,夭枝只會三種語言,人語、鳥語、狗語。
而酆惕作為蓬萊仙島重點培養的仙人,那會的自然比她多多了,他會四十九種語言,含蓋六界。
也就是說,把他放在六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都不迷路。
可惜她會得少,好在也是能對上一種。
夭枝放下手中的信,想著先回信,免得后頭玩忘了,她看向宋聽檐,“你屋中可有筆墨,借之一用。”
宋聽檐聞言依舊溫和,“在屋里。”
夭枝當即點頭,將信放在石桌上,轉頭便往他屋里走去。
宋聽檐看著她往屋里進去,視線慢慢下移,落在石桌上的信紙上。
上面其余的字皆是亂七八糟的線,完全沒有章法的暗語,唯有頭先一行寫著,‘夭卿,見字如晤。’
宋聽檐看著信,眼中神色未明,忽而一陣風起將信吹起,飄落在地。
他看了許久,收回視線,未言一字。
著實曖昧。
夭枝拿了筆墨紙出來,便見紙張掉落在地,而宋聽檐站在棗樹下,一邊慢悠悠吃棗,一邊看著乖巧狀呆在墻上的信鴿,不知在想什么?
她上前撿過落在地上的信紙,已被化去的雪浸shi,連字跡都模糊不清,自然是不能要了。
夭枝把紙放回桌上,便準備提筆寫回信,卻不想正準備寫第一行,便卡在了鳥語上,她用得不是很多,自然也不太熟練。
一時間竟想不起來酆卿的鳥語該怎么寫。
他們往日傳信皆是緊急,言簡意賅,自然也沒有時間稱呼彼此。
如今,他突然稱呼上,她自然也是要回上一句,只是鳥語似乎沒有他的姓對應的字。
她看了一眼酆惕寫的,怪道他打頭寫了人語,想來是鳥語也找不到她名字。
宋聽檐不知何時回轉過來,走近她身旁,看著她提筆不落,似在深思。
他眼睫微垂,“這暗語如此復雜,想來你們是花了不少時間琢磨?”
夭枝正苦思冥想,聞言回道,“還好,也不過就是些尋常用詞。”
宋聽檐聞言并未再開口,轉而問道,“皇兄的事必然會有牽連,酆大人應當要調回京都了罷?”
夭枝本就無需瞞他,畢竟也不可能瞞得住他,他雖閑散,但這些事情總能一眼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