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刀風襲近,宋聽檐閉上眼,根本不打算躲避。
刀下落,夭枝心神懼驚,當即疾步沖上去,撲跪在地生生抓住刀背,“陛下三思!”
遠處慈寧宮有人出來,見狀瞬間頓住腳步。
宋聽檐聞身睜開眼,卻見夭枝擋在面前。
夭枝徒手握住刀,很快感覺到了疼意,鮮紅的血自手掌滑落而下,染紅了衣袖,滴滴落下由著雨水染紅了大片青石板。
宋聽檐看著她握著刀的手,那滴滴落下的血,竟似反應不過來。
皇帝見狀厲聲喝道,“大膽,還不將此人拖出去斬了!”
侍衛當即上前來,夭枝顧不得疼,急聲開口,“陛下,殿下歸來只為看太后一眼,并無任何錯處,古言有之,斬殺朝臣會失人心,斬殺親子失的可不只是人心??!”
“不等通傳,從賑災之處私自回來;不遵旨意,強闖慈寧宮,件件都是死罪,有何不可殺!”皇帝冷聲厲道,刀越發壓下,夭枝不敢用一絲一毫的仙法,難免吃痛,再往下壓,她的手掌只怕要斷。
宋聽檐當即上前握刀,分去了力道,“父皇要殺兒臣,兒臣不敢不從,只是兒臣當真不知是何事讓皇祖母憂心,又是因何,父皇不讓兒臣見皇祖母?”
皇帝見這般,他還是坦然不知,倒像是真的受了委屈并不知曉烏古族寶藏一般。
他不認為自己這個兒子能強大到在他面前,在死亡面前還坦然無懼,他做皇帝已久,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太子皇后,對于帝王之怒,皆是恐懼。
更不要說有人能在他威懾之下守住心中秘密。
難道他并不知曉烏古族寶藏,而是太后不死心,暗自派人前往?
夭枝見皇帝面上有松動,當即開口,“陛下,禹州如今天災,太后娘娘又病重,內廷更不可見血腥。
微臣觀星卜象,萬物皆有說法,如今外有災禍未清,若再加之內廷血染,此乃大忌,恐會引朝廷震蕩,還請陛下饒過殿下無心之失。”
“膽敢口出狂言!”皇帝居高臨下看來,聞言顯然已是真怒,“欺世盜名的術士也敢在朕面前賣弄?”
夭枝抬眼看去,眼含認真,絲毫不懼,
“陛下若真覺得臣欺世盜名,又怎會讓臣去教皇子們星象之學?”
皇帝聞言視線一頓,神色莫辨。
夭枝坦然直白開口,“陛下,臣并不只是一個簡單教書先生,千里迢迢之外我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若只教皇子星象之學難免浪費,陛下自來惜才,也必然早已知曉,否則怎容女子入朝為官?”
皇帝聽到此話,似回想起禹州的事,看著她竟有了一時停滯之色。
一旁老太監久在皇帝身邊伺候,自然是了解萬分,當即跪行而去,伸手去接皇帝手中的刀,“陛下,可萬萬不能傷著您的手啊!”
皇帝這才松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