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可不就是嗎?小竹才進(jìn)門半個月,你便醒了,可見是個帶福氣的嘞。你往后可要好好跟人過日子。”
鄭青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他從未想過娶妻一事兒,現(xiàn)下睜眼就多出個媳婦兒,怎么想都有些別扭,“可是我之前都沒見過她。”
“那有什么,這夫妻間的感情不都是相處來的。你柱子哥和香荷嫂子成親前不也沒見過面,現(xiàn)在還不是和和美美的,連孩子都有了。小竹是個好姑娘,人長得好又勤快,多虧她幫忙,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兒我才顧得過來。”
鄭青云腦海里閃過一雙明亮的杏仁眼,不知怎么就有些耳熱,但面上依然沒什么表情。
陳秀蘭摸不準(zhǔn)他什么心思,抬起手就拿袖子揩眼角,語帶哭腔:“你若不喜歡,那就休了她便是。只是她一個小姑娘,還帶著妹妹,出去也不知有沒有活路?還有你這么個名聲,再說媳婦兒又要等到什么時候……”
陳秀蘭似乎越說越傷心,到后面都有些泣不成聲。
鄭青云被她哭得心慌,趕緊啞著嗓子一字一頓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都成親了,那就好好過吧。”
“真的?”陳秀蘭唰地抬起頭,臉上哪有什么淚痕,“這樣就對了嘛。”
鄭青云:……算了,娘說得也沒錯,就依她的吧。
鄭青云到底剛醒,精神不大好,跟陳秀蘭說一會兒話就撐不住,闔上眼慢慢睡著。
陳秀蘭也沒再叨擾他,輕手輕腳出了門。
“你姐呢?”她轉(zhuǎn)了一圈也沒見著方竹,只好問在灶房燒火的方桃。
方桃拿著棍子在灶洞一通搗,氣呼呼答:“找郎中去了。”
方才陳秀蘭和鄭青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沒想到他們居然想休了姐姐。方桃既為姐姐感到生氣,又擔(dān)心真的被趕出去了在外受欺負(fù)。
她年紀(jì)尚小,不懂得掩飾,有點兒什么都寫在臉上。陳秀蘭一看就猜到方桃大概是聽到一些談話,想岔了,忙笑著摸摸她的頭:“我那都是唬你姐夫的,你姐姐那樣好,我才舍不得放她走。”
方桃抬起頭看她一眼,明顯不太相信。
陳秀蘭解釋后,也不見她放松多少,索性放棄。日后做給她們看就好了,不過還是得勸青云改改性子才成,免得到時媳婦兒跑了都沒處說。
想著鄭青云剛醒,今日的早食陳秀蘭熬了一大鍋較為濃稠的白米粥,又打幾個雞蛋蒸了一盤雞蛋羹。
等早食煮好,方竹也領(lǐng)著郎中回來。
郎中姓胡,就住在村里,診脈什么的還是挺準(zhǔn),就是家里沒什么好藥。他年紀(jì)大了,頭發(fā)花白,爬上山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喝杯熱水緩過勁兒來才進(jìn)屋給鄭青云看診。
胡郎中手剛搭上鄭青云腕間,他就醒過來了,那銳利的目光跟之前看向方竹時沒什么兩樣。
難怪這人能打獵,這份警惕可不是誰都有的。站在床邊的方竹有些無聊地想,并沒發(fā)現(xiàn)鄭青云的視線不知什么時候移到她的臉上。
胡郎中觀他雙眼富有神采,忍不住贊道:“你小子真是命大。”
鄭青云干咳一聲,偏頭看向郎中:“沒什么大礙了吧?”
胡郎中摸著白胡子微微頷首,“傷勢恢復(fù)得不錯,能醒過來就說明已無大礙。不過藥還是不能停,短期內(nèi)也切勿勞累,每天慢慢走一走,曬曬太陽就行。吃食上也要注意,你太久沒進(jìn)食,暫且不要吃太多,也別急著沾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