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盛家人,是嫌自己死一次還不夠嗎?
這么想不開,非要在自己王位之上找個人鎮著?
古代的確講究孝道,但那也是以前,盛淺予引領的幾座城池,已經將女性思想覺醒,盛行起一夫一妻制度,推崇女子再嫁,也講究女子養老。女子已經在掌控實權,參與政事,女孩也能上學堂,想必等到未來攻下魏國,會推行女子科考……
愚孝不可行,這也是燕王推出來的。
他們真帶這位盛夫人越獄,跑去晉陽城,只怕好處撈不到,說不準會被叉出去,以此喪命。
傻事,他們才不會做。
現在就等著長安城被燕王攻下后,他們被收入燕王麾下。之前幾座城池,燕王壓根沒趕盡殺絕,甚至于能力不錯,有忠心的,繼續重用。
尤其是燕王還在魏國當將軍那會兒,軍營里過命交情的兄弟們。
不管盛夫人怎么鬧,他們權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晉陽城,官宅。
安釗已然為燕王曾經的兄弟們怒了。
纖弱的女子疾步跟上前面那道筆直肩膀寬厚的身影,哄道:“他們真是兄弟,真是兄弟……好郎君,你莫要多想,當時我也沒注意酒杯拿錯了,下次不會了,真不會了。”
注意到她氣息微喘,他放慢了腳步,轉身低吼:“兄弟就能拿錯酒杯了!你知我那時心情?比那喝了幾口陳年老醋還酸!有時候我還想呢,就你身邊有兄弟!我身邊怎么就沒個姐妹?!”
知曉他氣急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你這身板,哪家小娘子樂意和你做姐妹?”
“你慣會逗我!”
“我的小郎君,我心底只有你……”
“哼哼,他們剛剛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哎,誰讓我變化大呢?上戰場那會兒,我可沒這么瘦,再有皮膚黑,毛孔還粗大,哪像現在養得……咳咳咳咳。”
眼見她咳嗽起來,安釗連忙折回去,為她順了順背。待她緩過氣兒來,剛想說什么,就注意到身后一堆丫鬟奴仆旁觀他們打情罵俏這出大戲。
見安釗看來,其中一個丫鬟連忙遞上藥茶,道:“總算哄完了,快些給王君服下藥緩緩吧。”
安釗木著臉,舉止溫柔地喂完盛淺予藥,見那張病白的小臉恢復了幾分氣色,才揮退了閑雜人等,拉著她往內屋而去。
如今正是寒冬,屋內燒著地龍,他又加了幾個炭火進手爐,遞到她懷中,繼而坐在她身后,親昵地將她半擁入懷中,才道:“原不想告知你這事,但我也知你神通廣大,早晚得知曉,屆時隱瞞你被你知曉,心中只怕落下隔閡。”
他在戰場上發號施令時,言簡意賅,很少廢話。可唯獨面對她,化身為話癆,一刻也落不下。
沒辦法,誰讓她是那沉默寡言之人,很多時候喜靜呢?他只得互補著來,這日子才能過得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