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干什么的?”趙展華喃喃道,他的聲音發抖,不知道為什么。
地窖正中間放著一把輪椅,就是我曾經見到過的,甄蓁坐著的那把輪椅。輪椅上面搭了一條毯子,周圍散落著幾條帶金屬扣的帆布帶,還有外套之類的衣物,卻空無一人。我撿起那件外套看了看,不確定是不是甄蓁的衣服。
趙展華開始拿手機撥號,但是大概是地下的信號不好,他眉頭緊鎖,始終都沒有打通。終于,他說了一句“我上去打個電話”,便又沿著階梯走上去了。
我獨自站在地窖中央,剛開始還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仿佛為了捕捉到這里的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后來我又閉上了眼睛,甄蓁對我說:“嘉嘉,救我。”
我的眼淚不知怎的就順著臉頰流下來。
甄蓁,對不起……
我匆忙順著階梯又跑了上去,步伐太急差點絆一跤:“趙展華,快去找因心,我擔心甄蓁會有危險。”
地面上的天光讓我閉上眼睛,眼淚流了出來。
然而要找因心,卻談何容易。我們對這個地方都不熟,因心卻是本地人,鎮外就是山,她隨便藏在哪個地方,我們找都找不到。我和趙展華沉默地并肩走在山坡上,他的小狗沒有跟我們一起過來。那條小狗一見到山坡上的鬼躑躅,就雙腿發抖,怎么都不肯往前邁步,無奈何,趙展華只能讓它先留在因心家里。
漫山的鬼躑躅隨風輕輕搖擺。我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們先去甄蓁的墓碑那邊看看吧,也許因心在那里。”
說來也諷刺,甄蓁分明還沒有死,我卻說出了“甄蓁的墓碑”,說完之后,連我自己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希望不要太遲,希望還來得及。
我和趙展華來到了山坡上,找到了甄蓁的墓碑。濃霧環繞著我們,趙展華像是第一次見到“甄蓁”這個名字一樣,手指緩慢而仔細地撫摸著墓碑。
他說:“這墓碑是早就刻好的,你看這漢白玉都舊了,連刻進去的字都發黃。”
他又說:“因心大概早都開始計劃了吧。”
趙展華也許還想說什么,卻忽然間蹲在地上抱頭大哭,聲音嘶啞。我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聽著他那哭聲,卻被層層濃霧給捂住了,悶死在雨中。
作者有話要說:
☆、覆水難收
我感覺到了冷,裹緊了身上單薄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