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遺憾地走了,江明錚點開聊天框,好心提醒簡泠——你還有17分鐘。
簡泠咬牙切齒地盯著消息,猶疑片刻后,她恨恨地收拾了東西回家,江明錚說到做到,她今天不回去,他肯定會把電話打到她家里,他有這個本事,也有這份肆無忌憚。
時間緊迫,她只能打車,心里懊悔自己為了躲他,反而躲得太遠,如今為了回去見他,還得浪費一筆打車錢。
緊趕慢趕,她終于卡在20分鐘的死線上回到了小區,一路小跑,那輛醒目的豪車首先映入眼簾,然后才是站在車旁的江明錚。
那一瞬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終于明白了歐陽卓為何讓她離江明錚遠一點。
因為她確實離他很近。
他幾乎每晚都停在這里!
簡泠不自覺地停下腳步,腦中飛速運轉——他在監視她?為什么?
江明錚看到她,低頭掃了眼時間,分秒不差。
“這么晚去哪兒了?”他問。
“這不關你的事。”簡泠警惕地與他保持著三四米的距離,像只炸毛豎起尖刺的刺猬。
江明錚唇角微勾,無所謂地偏了下頭,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上車。
簡泠不僅沒上前,反而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江明錚見狀,也不多言,他盯著她,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舉起手機放到耳邊,然后意有所指地沖她挑了挑眉。
無恥!人渣!
簡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氣沖沖地走過去,彎腰鉆進了副駕。
江明錚樂得看她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他替她關好車門,繞到另一側上車。
車內飄蕩著一股清淡香甜的氣息,并不難聞,但簡泠極其厭惡。此前她還為這車的價格暗自咋舌,甚至偷偷幻想過百萬豪車的座椅是否比滴滴車軟上三倍。然而此刻深陷在柔軟的真皮座椅里,她的脊背卻僵硬得像塊鋼板,因為這輛車的主人叫江明錚,它瞬間變成了一個昂貴而冰冷的鋼鐵牢籠。
窗外的樹木勻速倒退,江明錚熟練地將車駛出小區。簡泠偏過頭,打開車窗,熱風撲在臉上,才讓她感覺自己身上找回了一絲暖意。
江明錚見她抱著雙臂,以為她是冷,默默關掉了空調,降下了所有車窗,風聲瞬間呼嘯灌入,簡泠聽到了背后的動靜,卻沒有回頭。她在認真仔細地記路,不知道江明錚要帶她去哪兒,萬一之后她需要報警,那記下路線,警察也能快速解救她。
默念著落在眼里的地標,簡泠突然譏誚地勾起嘴角,這生活真是夠了,她都替自己覺得累,她心里甚至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現在和江明錚搶方向盤,她能不能和他搏一把誰的命更硬?可這念頭一閃而過,她就遺憾地癟起嘴,江明錚死不足惜,但她的命金貴。
江明錚從后視鏡里看見她一會笑一會喪,好奇地問,“你在想什么?”
簡泠回過頭,眼睛發亮,“想你和我誰的命更硬。”
江明錚瞥她一眼,懶散地笑著,想也不想便回答:“那肯定是我。”
簡泠蹙眉,不服,“憑什么是你?”
江明錚心想從他六歲回到江家,被人從樓上丟下來過,被車撞過,被推進水里過,長大后跟著一群混混打群架,搶地盤,收貸……哪次不是險象環生,但哪次不是完好無損地活下來了?
他并不解釋,只是目視前方彎了彎嘴角,“反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