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典禮之后,簡泠察覺到針對她的霸凌在一夕之間,好像都停止了。
雖然依舊沒有人愿意和她往來,但課桌里不再有腐爛的果皮,走廊上沒人伸腳絆她,對她吹過口哨的那群混混遠遠瞥見她,也會立刻別開臉繞道走。
她知道這種變化肯定和江明錚有關(guān),卻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短暫的平靜背后是結(jié)束,還是更猛烈的暴風(fēng)雨?不過不管是什么都沒關(guān)系,之前他打不倒她,以后她也不會屈服。
境況無論好壞,她都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學(xué)習(xí)生活。
平靜大概持續(xù)了七八天,一個晚自習(xí)后的夜晚,人群熙攘中,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瘦高身影猛地撞了她一下,迅速將一張紙條塞進她手里,隨即消失在涌動的人潮里。
她展開紙條,上面是一條潦草且語焉不詳?shù)木妗罱鼛滋祀x江明錚遠一點。
字跡歪歪扭扭,如同小學(xué)生的涂鴉。簡泠略一思索,撥通了歐陽卓的電話,鈴聲持續(xù)了很久,幾乎要自動掛斷時,他才接起。
“喂,突然打我電話干嘛?”他壓著聲音,像躲著什么。
簡泠問:“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還行吧。”歐陽卓捂著話筒,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他旁邊很安靜,不像有人。
簡泠的目光落在手邊展開的紙條上,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慵垪l上說的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歐陽卓難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幾秒后又鬼鬼祟祟地降下來,小聲急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簡泠無語地抿了抿唇,這很難猜嗎?和江明錚有關(guān),瘦高個,男性,字跡如同狗爬,精準得就差舉著歐陽卓的身份證念了,也就他會覺得戴個帽子口罩就能隱形。
她沒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怕傷了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先告訴我什么意思?!?/p>
歐陽卓沉默了幾秒,含糊道:“字面意思啊,讓你離江明錚遠一點唄。”
簡泠一邊揣測他的用意,一邊用話套他:“不用你提醒,我也會離他遠遠的,如果你只肯透露這么點信息,那不如不說?!?/p>
“嘖,你這女人真麻煩?!睔W陽卓語氣不滿,似乎拿她沒辦法,嘟囔了幾句后才又開口,“明天晚上,不管誰叫你,都別出來?!?/p>
明天?簡泠瞥了一眼桌上的日歷——明天是周六。
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她敏銳地抓住,立刻追問:“明天你要干什么?不對,是張詠要干什么?”
“我草,你真是——”歐陽卓被簡泠的敏銳驚得脫口而出半句,又硬生生噎住,仿佛秘密被窺破一樣,他再也不敢多說,匆匆撂下一句“就這樣,拜拜!”便掛斷了電話。
簡泠立刻撥回去,他索性不接了。
這躲避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她再次看向日歷,明天張詠應(yīng)該會對江明錚做些什么,可能尋仇,可能是別的,歐陽卓怕牽連到她才會偷偷提醒,但關(guān)鍵是,為什么他覺得會牽連到她?為什么要刻意提醒她離江明錚遠一點?她離江明錚很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