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光閃爍的針具第七次收回皮包時,李劍飛余光瞥見鄰座的謝天干神色劇變。
這位素來沉穩的評審主任正死死攥著評審簿,紙張在他指節發白的掌中簌簌作響。
“不可能。”謝天干喉間滾動的嘶語驚動了旁側的安維信,這位見慣風浪的老專家也失聲喃喃:“后生可畏,這手望氣斷癥的絕學,我竟在耄耋之年得見。”
胡金方扶了扶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眸光灼灼:“更驚人的是裁判組全票通過率,誤診率至今為零。”
這話如同重錘擊在謝天干心頭,他猛然想起昨日宴席間,那年輕人輕描淡寫斷言的三日之期。
冷汗浸透的襯衫緊貼后背,他慌亂抓住李劍飛手腕:“快幫我切脈。”
三位權威卻默契搖頭。李劍飛輕嘆著抽回衣袖:“隱而未發的病灶,非我等能窺,或許……”他意味深長地望向深市代表隊的方向,“唯有破局之人能解此局。”
謝天干頹然跌坐,競賽場中的歡呼聲仿佛來自遙遠彼岸。
醫道爭鋒現場出現了戲劇性轉折。原本門可羅雀的深市醫團候診區,此刻等候隊伍蜿蜒如長龍。
青年醫師方濤的診臺前,焦灼等待的患者們伸長脖頸,哪怕隊伍突破百人依然無人離場,他們都想親眼見證這位年輕圣手的診療奇跡。
醫學院觀戰席早已沸騰。學子們目睹方濤指尖銀針如游龍走蛇,把脈開方似行云流水,震撼程度不亞于觀看頂級藝術表演。
有位扎馬尾的女生喃喃自語:“以前總怨爺爺逼我學中醫,現在才懂老人家的深意。”
旁邊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鏡架接話:“那些需要ct、核磁共振才能確診的病例,到他手里把個脈就藥到病除,這才是真功夫。”
當方濤為第七位患者施完最后一針,觀診區忽然爆發出驚呼。
只見原本拄拐的老者竟顫巍巍站了起來,現場頓時掌聲雷動。
幾個女生激動地耳語:“他施針時的側顏絕了!”
“別犯花癡,這種男神肯定早被預定了。”“要是能請他到我們院開講座多好。”
計時器跳到59分時,評審團已開始統計戰果。
深市代表方濤完成23例診療,現場治好七個病例。
省城柳聞診治12人,僅1例當場痊愈;林城苗易11例皆為藥物調理。
當電子屏亮出“深市逆襲登頂”的金色字幕時,全場起立致敬。
此刻的方濤依然保持著初始節奏,白大褂纖塵不染,接診動作行止從容。
每位患者離開時都帶著釋然的笑容,有個大媽甚至掏出手機請求合影:“方醫生,我要把您照片設成屏保。”
這番景象讓其他城市的醫療代表既嘆服又汗顏,原來中醫傳承,竟能煥發如此耀眼光芒。
時間分秒流逝,診療臺前的數字差距逐漸拉開令人咋舌的鴻溝。
當計時器最終定格時,方濤以兩小時精準診斷六十七例病患的驚人戰績,毫無懸念地摘得桂冠。
主持人宣布比賽結束的剎那,柳聞與苗易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兩位老牌名醫的鬢角早已被汗水浸透。這場較量帶來的精神重壓,讓他們的手指此刻仍在微微顫抖。
當其他參賽者陸續離場,唯有前三甲仍佇立在聚光燈下。
杜回春大步流星登上主舞臺,接過話筒時指尖都在發顫:“現在我正式宣布,本屆楚南省醫學巔峰對決季軍得主,林城代表隊。”
雷鳴般的掌聲中,李劍飛意味深長地望向觀眾席某處。
曾卜浩此刻面色漲紅如熟蝦,先前對深市代表“千年老三”的譏諷猶在耳畔,未曾想自家團隊竟成了墊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