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后。
顧楚帆拎著打包好的烤鴨,來到施詩的病房。
推門而入,病房里已經換成了陌生面孔,并不見施詩的影子。
顧楚帆退出來,從兜中掏出手機,走到走廊窗前,撥打施詩的手機號。
手機里傳來施父的聲音,“楚帆,施詩已經出院了,我們接回家照顧了。”
顧楚帆神色微微一頓,隨即說:“好的叔叔,我馬上去您家。”
施父道:“你不用來了,我和我太太都是醫生,我們照顧起來更方便。”
“我……”
施父打斷他的話,“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無微不至地照顧施詩,真的非常感謝。車禍是肇事者違規駕駛造成的,跟你無關,你不用自責。”
“施詩……”
施父顯然早有準備,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我們施詩其實也是個驕傲的丫頭,她不想要施舍的感情。雖然她忘了那段記憶,但是她很聰明。”
顧楚帆想,他對施詩是施舍嗎?
在白忱雪出現前,不是,是日久生情。
在白忱雪出現后,也不是,他只是難以平衡兩者的關系,也很難平衡。
掛斷電話后,顧楚帆驅車去了施詩的家。
來開門的是施父。
顧楚帆把打包好的烤鴨遞給他,說:“叔叔,這是施詩要吃的那家烤鴨,放到烤箱里稍微烤一下給她吃,口感會更好。”
施父道了聲謝,接過來。
他望著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大男孩,也不過才二十二歲。
印象里他開朗愛笑,曾經是朝氣蓬勃、瀟灑風趣的世家公子,短短時間,他清瘦了許多,臉上已經許久不見曾經的開朗。
施父拍拍他的手臂,“小伙子,做人別太累了。要顧這個,顧那個,只會讓自己崩潰。”
顧楚帆心頭一潮,突然間想落淚。
最該責怪他的人,居然不怪他。
顧楚帆濃睫微垂,“對不起,叔叔。”
施父和藹地笑了笑,“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會不停地自責。雖然施詩和你有緣無份,但是叔叔還是挺喜歡你的。那件事太復雜,別說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就是我這把年紀的人,也不知該怎么抉擇。回家吧,孩子,好好休息休息。”
顧楚帆走了。
上車發動車子,隔著擋風玻璃,他安靜地望向前方,不知不覺,淚水涌出來。
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再加上一向疼愛他的太外婆突然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