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著那兩道抱著畫離開的背影,他才急急忙忙的回頭往一處暗處去,小心翼翼的問:“官爺,小的那些畫……”
暗處里的人影不說話,只往那掌柜的手上放了幾定銀子便走。
掌柜的這才笑吟吟的心滿意足。
這頭寶珠抱著滿手的畫問:“公子,我們去哪兒?”
席容煙手上也抱著畫,抿了抿唇道:“賣畫!”
寶珠一愣:“去哪兒賣?”
席容煙就低聲道:“去東街,最熱鬧的地方。”
寶珠看了看日頭:“可是現在太陽大,主子能受的住嗎?”
席容煙自然受不住,所以她找了個大樹底下。
只是大樹底下早就坐滿了人,只好又換了個稍冷清的地方,把所有畫都擺在了地上。
這些畫她花了一百文錢買來的,怎么著也得回本。
她心里還隱隱后悔,自己那會兒氣得太過,沒怎么想就扔了銀子,她就該五文錢買一張。
席容煙全是挑的好畫,賤賣又有些不忍心,便讓寶珠喊:“半吊錢一幅。”
寶珠嗓門喊起來聲音不小,倒是吸引了許多人。
只是半吊錢尋常人是不會買的,但只要有人買了一張,那便回本了。
況且這些畫只要有懂畫的人來看,就知道哪里只值半吊錢?
她全都是挑的好的。
席容煙也沒想碰見多少懂畫的,好歹碰見一個就好。
沒一會兒真有一位藍衣的清秀公子過來買畫,席容煙瞧他裝扮,又看他舉止雅致,一瞧就是讀書人,便賣力介紹起來。
魏祁高高坐在酒樓上,坐在窗前,低頭靜靜看著樹下席容煙的身形。
他看著她時不時拿蒲扇扇風,身上褐色衣裳灰撲撲的,腳下的靴子沾滿了塵泥,賣力的與人說話。
這是他從來沒見到過的席容煙。
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會做到這步。
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金嬌玉貴的世家姑娘,是被她家里呵護長大的動人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