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金嬌玉貴的世家姑娘,是被她家里呵護長大的動人嬌花。
他以為她承受不了風吹雨淋,承受不了日曬困苦。
即便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堅韌機敏,但她不適合這里,永遠都不適合。
魏祈垂眸,他發覺她瘦了些許,膝上的手指微緊又松開,換來低低一聲輕嘆。
她到底該鬧夠了。
下午天色快沉的時候,畫就賣完了。
一共賣了五兩銀子。
夠在這兒租一個小院了。
席容煙發覺了商機,可以自己畫來叫賣。
那些畫鋪里的畫少說也要三四兩銀子起,她畫的快,要是一天五兩,一月就是一百五十兩。
利潤極大。
這么一想,恨不得立馬就去買紙來,渾身有了力氣,至少有了方向。
這時候天色陰沉下來,眼看著又要下雨。
數完了銀子,席容煙心里輕快了些,將銀子包好正準備放在身上時,忽然一道風吹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錢袋就不見了。
席容煙愣了一瞬,趕緊拉上寶珠快去追。
只是那人跑得太快,蒙著臉,兩人跟著追了好幾條巷子也沒追到人,到最后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偏偏兩人跟著跑到了荒涼處,全不認識的地方,寶珠因為跑得太急,摔在地上,膝蓋處一片血紅,再不能跑了。
這時候頭頂的黑云滾來,一聲巨大的雷聲后,便淅淅下起了大雨。
雨點砸在后背上,隱隱作疼。
周遭的一切都成了麻烏色,黑的太快,連路都有些看不清。
席容煙臉上的碳灰被沖刷干凈,臉龐蒼白,扶著寶珠起來,咬牙強忍住了溢出來的淚光。
現在不是她心里抱怨難受的時候,她得盡快找家醫館,或是能避雨的地方。
陌生的巷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往前看是黑漆漆一望無際的黑暗,兩邊的小巷幽深,像是沉默的巨口。
她站在岔路前,冰涼雨珠打在臉上,身邊的寶珠已哭了出來:“主子別管我,主子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