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被王忍的話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沈霧站了出來,“兩位大人,如今案情尚未明朗,這個犯人是重要線索。還請兩位不要因為私人恩怨,干擾辦案。”
王忍和周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甘。但在皇上的威嚴下,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最終,周哲只能帶著人憤憤離去。
王忍下馬,走到容復和沈霧面前,“容大人,沈姑娘,我此次前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些事情。其實,周哲和石潭早就勾結在一起,他們妄圖通過科舉舞弊,培養自己的勢力。而謝彪和焦徽的死,恐怕也與他們有關。”
容復和沈霧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疑惑。“王大人,你有什么證據?”容復問道。王忍從懷中掏出一份密信,“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上面記錄了周哲和石潭的一些陰謀。”
容復接過密信,仔細查看。信中的內容確實如王忍所說,詳細記錄了周哲和石潭如何策劃科舉舞弊,以及如何處理那些可能會阻礙他們計劃的人。“王大人,你為何現在才將這封信拿出來?”沈霧問道。
王忍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之前也被他們拉攏過,但我不愿與他們同流合污。這次見你們查案如此認真,我便決定將這封信交給你們,希望能還津南府一個清白。”
容復和沈霧點了點頭,“多謝王大人。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去捉拿周哲和石潭。”三人帶著衙役和騎兵,直奔周哲和石潭的府邸而去。
當他們趕到周哲府邸時,卻發現周哲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在石潭的知府衙門,他們順利將石潭抓獲。經過審問,石潭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原來,他和周哲為了在科舉中謀取私利,先是拉攏了謝彪和焦徽,但后來因為利益分配不均,便設計殺害了他們。而那有疤的工匠,也是他們派去貢院搗亂的。
至于周哲的下落,石潭表示并不清楚。容復和沈霧知道,周哲肯定是得到消息后逃跑了。他們決定繼續追查周哲的下落,同時將石潭押解回京,向皇上稟報此次案件的經過。
在回京的路上,容復和沈霧都松了一口氣。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和奔波,他們終于揭開了津南府案件的真相。然而,他們也明白,官場的黑暗和腐敗或許永遠不會消失,他們還有更多的責任和使命要去完成。
沈霧看著路邊的風景,心中感慨萬千。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軍營的日子,那時的她,為了保衛國家,不惜一切代價。如今,雖然身處官場,但她的初心從未改變。她轉頭看向容復,“容復,這次回去,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處置我們?”
容復微微一笑,“無論皇上如何處置,我們問心無愧就好。而且,我相信,皇上一定會看到我們的努力和付出。”沈霧點了點頭,兩人繼續踏上回京的路,而他們之間的情誼,也在這次共同查案的過程中,變得更加深厚。
沈霧垂眸摩挲著腰間令牌,聽知府言辭懇切地“揭發”同僚,余光瞥見對方袖口沾著半片枯葉——正是巡撫府后花園梧桐樹下的品種。她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轉向容復,卻見他指尖叩著茶盞,節奏與平時無異,唯有指節泛白暴露了心緒。
“既如此,明日便請周大人和王大人也來問話。”沈霧突然輕笑,起身時衣袂掃過案幾,將知府帶來的密報掀落。紙張翻飛間,容復眼疾手快按住一角,指腹擦過墨跡未干的“謀反”二字,與沈霧對視的瞬間,兩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然。
當夜更鼓三更,沈霧握著從謝彪尸身里取出的蠟丸,聽著窗外細微的腳步聲。容復執劍破門而入時,三支淬毒箭矢擦著他耳畔釘入立柱。庭院里,知府、布政使、都指揮使各率一隊黑衣死士,將巡撫府圍得水泄不通。
“流心姑娘果然機敏。”都指揮使王大人冷笑,手中長刀映著月光,“謝彪不過是枚棄子,焦徽藏的金山銀山,本該是我們三人平分!”他話音未落,布政司周大人卻突然揮劍刺向知府,“你昨夜私會謝彪遺孀,當真以為沒人看見?”
混戰中,沈霧袖中銀針飛射而出,直取三人面門。容復劍走偏鋒,專攻下盤破綻。刀光劍影間,知府忽然扯開衣襟,露出纏滿火藥的身軀:“既然要死,就拉著你們陪葬!”
千鈞一發之際,容復猛地將沈霧撲倒,爆炸聲震耳欲聾。塵埃落定,看著地上焦黑的尸體,沈霧摸到懷中完好無損的蠟丸——里面記錄著三人私通敵國、買賣軍械的罪證。她望向渾身浴血卻仍護著她的容復,終于明白被人保護的滋味,或許就是后背永遠有依靠的踏實。
“折子可以寫了。”沈霧將染血的令牌別回腰間,“這次,是鐵證如山。”
晨光熹微,硝煙未散的巡撫府籠罩在一層血色薄霧中。沈霧蹲下身,從知府焦黑的殘骸里翻出半塊虎符,青銅表面的紋路還殘留著暗紅血漬。容復遞來一方帕子,她卻擺了擺手,將虎符收入袖中,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尸首。
”大人!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不見了!”霽風匆匆跑來,發間還沾著木屑,”昨夜爆炸聲后,他們的廂房就空了。”
沈霧指尖輕叩腰間令牌,忽然想起昨夜刑部侍郎記錄時,那支狼毫筆桿上刻著的纏枝蓮紋——與王大人書房里的鎮紙紋樣如出一轍。她猛地轉身,卻見容復已經抽出長劍,劍尖指向西北角的圍墻缺口:“他們往城西碼頭去了,地上血跡未干。”
兩人策馬追出時,晨霧正化作細密的雨絲。津南府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發亮,沈霧望著沿途零星滴落的血點,心中警鈴大作。按常理,受傷之人應選擇隱蔽小路,可這兩人卻專挑主街狂奔,分明是故意留下蹤跡。
”小心!”容復突然拽住韁繩,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前方巷口,大理寺少卿扶著受傷的刑部侍郎,身后跟著二十余名手持陌刀的壯漢。沈霧看清為首那人腰間的令牌,瞳孔驟然收縮——那是都指揮使親衛的令牌。
”流心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刑部侍郎擦去嘴角血跡,臉上再不見往日的怯懦,”焦徽那蠢貨非要養私兵謀反,我們不過是順勢而為。”他話音未落,大理寺少卿突然掏出火折子,點燃了身旁的草垛。濃煙滾滾中,沈霧聽見貨船啟航的鳴笛聲。
容復長劍舞出銀芒,將撲來的陌刀手逼退半步。沈霧卻在此時翻身下馬,朝著與碼頭相反的方向奔去。她記得昨夜布政使周大人的鞋底沾著特殊的紅泥,那種泥土只產在城東窯廠。當她踹開窯廠大門時,正看見周大人將一箱箱文書裝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