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翻找了半天才找出最初的那一封,信紙已經陳舊,上面的墨跡也花了,但大致內容依然可以讀:“信上寫,她可以每月給她們夫妻五兩銀子,但要求她們撫養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無需對孩子好,只當仆役對待即可。”
沈霧:“孩子什么時候送到的?”
葛花:“十月中旬。孩子到的時候看著像一個月大,而且似乎是早產的,身子弱極了。”
“一個月……早產、身子虛弱……”流心瞳孔驟縮,脫口說道:“公主!這個日子,和公主當年產子的日子非常相近!”
席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賓客都屏住了呼吸,眼珠都不敢輕易轉動,氣氛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裴卿云驚掉了下巴,她磕磕絆絆道:“公主、公主當年生產時,難不成生的是雙生子?”
“不是雙生子。”流心斬釘截鐵的否認,“公主生產的那四個多時辰里,奴婢一直陪在公主身邊,公主生下小公子后血崩,奴婢直至公主脫險前從未離身,斷不可能是雙生子。”
府尹追問:“那小公子當初是誰抱走的?”
流心攥緊手指,眼里頓時一片血紅,她抬手指向許氏,厲聲吼道:“就是她!”
“公主第二日清醒以后,先是駙馬去看了孩子,接著奴婢再去,這期間陪在公子身邊的人只有她!我們公主是在四月查出有孕的,碰巧那時你就發信給了他們!許美英,你到底做了什么!”
流心上前一把將裴顯扯了出來,質問許氏:“這孩子到底是哪來的!他不是公主的孩子對不對!”
裴顯年紀雖小卻也聽懂了,他一陣心慌,邊哭邊說:“我是母親的孩子!你是壞人!你憑什么說我不是母親的孩子!”
流心冷著臉擒住他揮來的拳頭。
許氏下唇被自己咬的潰爛,一言不發紅著眼睛想把裴顯拉回來。
裴謹言慘白著臉呆立在原地,思緒瘋轉,她啞著嗓子問:“母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賓客們炸開了鍋,“這許美英趁公主早產虛弱,把孩子換走了?”
“這,她是有多恨公主,那孩子可是她親孫子啊……”
“若是許家的才是公主的親兒子,那裴顯是誰?”
“許氏這些年可沒少疼裴顯,若不是親孫子,怎會這么盡心。”
眾人的視線落到裴謹言身上,意味深長。
裴謹言頭皮都快炸了,她怒吼許氏:“你說啊!這到底怎么回事!你都背著我和公主干了什么!”
就在這時,禁軍進來稟道:“公主!那老奴招了!”
沈括和裴謹言皆身軀一震,裴謹言默默攥緊指尖,掌心全是冷汗,許氏想要說話卻喉頭發緊,只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被拖進庭院的劉媽媽。
劉媽媽渾身浴血,像具尸體一般被扔在地上,過了幾息才撐起身子,咳著血沫斷斷續續道:“夫人……夫人換走了,公主的孩子……顯哥兒是、是駙馬爺,駙馬爺在扈縣、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虛弱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庭院,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沈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