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子呢?”站在一旁的夏簡兮,突然開口。
易星河怎么都沒想到,夏簡兮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跟自己說話,他抬眼看向夏簡兮,微微挑眉。
夏簡兮直視易星河的眼睛,眼中沒有半點怯懦:“世子千里迢迢回來汴京,又是為了什么?權勢,財富,還是……太皇太后娘娘不應該存在的期許?”
話音一落,便是一旁的易子川都不由的回頭看向夏簡兮。
夏簡兮勾了勾唇角,越過瑤姿走到易星河面前:“世子假扮書生,攔在我的馬車前,又是為了什么?”
易星河不由自主的瞇起了眼睛。
他怎么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笑意盈盈的小娘子,竟然直接將自己那日想要攔住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沉默半晌,最后笑了一聲:“原來,那一日在那輛馬車上的小姐,是夏小姐你啊!”
“世子原來不知道啊?”夏簡兮淺笑,“既然不知道,今日又怎么知道,我是夏家的小姐呢?”
易星河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夏小姐,你的意思是,本世子是專門去為了攔住你?只是不知,我攔住你,又為了什么呢?”
“那就得問世子爺你了!”夏簡兮收斂笑容,“我從未見過世子爺,若非您喊攝政王那一聲皇叔,我都不知道,原來那一日攔在我馬車前的書生,原來是世子!”
易星河盯著夏簡兮的眼睛,捏著折扇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他原本還想著,或許可以拉攏一下夏簡兮,畢竟女兒家嘛,無非就想求一樁好姻緣,若是她肯乖順聽話,送她一樁姻緣也不要緊,卻不想,眼前這位,擺明了不知深淺。
既然如此,他易星河也就沒有必要再給這夏簡兮機會,只當她是易子川的走狗,一起處理了便是。
一旁的易子川察覺到了易星河的殺意,他滾動輪椅,緩緩走到夏簡兮身前,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后:“你這么大張旗鼓的來大理寺,莫非就是來跟本王敘舊的?”
易星河頓了頓,隨后看向易子川,揚起了一抹看似無辜的笑意:“是啊,怎么,皇叔不歡迎我嗎?”
易子川盯著面前的易星河,良久,才挑了挑眉:“你若想念我,大可以去王府,本王聽聞你身子羸弱,這大理寺里頭,煞氣重,前些日子更是遭了禍患,你知道身子病弱的人,沒什么事,就不該來這里,到時候受了驚嚇染了病,你那父王母妃,可是要怪我的!”
易星河淺笑:“皇叔日理萬機,我想著去王府也未必遇得到皇叔,這才來大理寺見一見皇叔!”
“如今你也見到了,便回去吧,本王如今身殘,不便招待你,況且你回京的消息,陛下還不知道吧!”易子川抬眼看向易星河,“我勸你,趁早進宮去見一見陛下,否則,被什么有心之人知道你偷偷回京,一頂心有不軌的帽子蓋下來,太皇太后也保不住你!”
易星河看著面前的易子川良久,最后才狀似恭敬的說道:“多謝皇叔提醒!”
他們當然知道,這滿朝文武,便是真的有人知道他易星河偷偷回京,也斷然不敢將這事捅出來,畢竟,若是易星河偷偷回京的事情傳了出去,一個罪名壓下來,太皇太后為了孫子自然要保他的命,而皇帝為了新帝仁厚的名聲,也要保他的命,到時候,一下子得罪兩個人,只怕是有十天命,也不夠那人死的。
而易子川之所以提起這一點,無非就是在警告他,讓他小心點,畢竟,皇帝的確想要名聲,可若是搞得他們厭煩了,皇帝動不了他,他易子川卻不在意這些虛名。
易星河盯著易子川看了很久,最后勾了勾唇角:“既然我已經(jīng)見過皇叔了,那我也就不繼續(xù)打擾了……”
“王爺!”孟軒突然跑了出來。
從未見過易星河的孟軒并不清楚他是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后便收回目光:“那永昌侯的尸首已經(jīng)讓仵作縫好了,要讓永昌侯府來人領回去嗎?”
孟軒的話音剛落,易星河的臉色突然驟變。
夏簡兮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易星河的變化,她微微蹙眉,心下有了猜想。
“永昌侯府的人應該已經(jīng)得了消息了,若是他們來人,便讓他們領回去吧,若是三日內(nèi)沒來,便一把火燒了吧!”易子川說完,不由自主的看向易星河。
果不其然,易星河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那永昌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病死了,怎么還要讓仵作縫好?”
“哦,我們大理寺是有這個規(guī)矩的!”易子川看了一眼易星河,隨后便開始編謊話,“早些年大理寺用刑沒有分寸,時不時的就有打死了被抬出去的人,一開始也就直接抬出去了,到了后來,發(fā)現(xiàn)有些人會借著假死脫身,我們也就多了一項驗尸的行為,讓仵作開膛破肚,確定死因之后,才會送去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