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爹爹他如今到底怎么一回事,您告訴我真相。”
“別擔心,”鄭瑀冷靜的可以,那是經歷過太子夜訪、父親病危后淬煉出的沉穩與干練,“他吉人天相,定會好起來的。方才他還強撐著和我談了幾句,思路也還十分清晰。”
鄭瑀看著鄭禾意那擔憂的眼神:“你不要出太大動靜兒,先進去看看吧,,別吵醒他。”禾意只能點點頭,輕輕的推門進去。
屋內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藥味,父親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老人家的臉色確實比平日里白了不少,禾意靠近,痛惜的看向鄭尚書。
但好在父親的呼吸還算平穩,禾意伸手輕輕握住父親那骨節分明的手,那只手如今竟顯得如此虛弱。
【鄭瑀好冷靜啊,不愧是男主,這時候還能穩住。】
【惡毒女配是真的將鄭尚書看成了親爹,她握住父親的手這個畫面真的好戳心啊。】
【希望尚書大人快點好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鄭尚書感受到了什么,他輕輕的動了一下,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爹爹。”禾意擦拭一把眼睛,連忙俯身湊近鄭尚書耳朵,“您醒了?要不要喝水?還是您哪里不舒坦,您說。”
鄭尚書艱難的搖頭,目光在禾意臉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牽出一絲虛弱的笑意:“意兒,你如何來了?夜深露重,大半晚上你仔細著涼。”鄭尚書聲音沙啞,卻依舊帶著慣有的暖意。
他替禾意拉了一下披風。
“女兒擔心您。”禾意的眼淚忍不住要落。
鄭尚書抬手,卻沒什么力氣:“傻孩子,好端端的你哭什么。爹沒事,就是睡了會兒。”他示意禾意扶他靠坐在床頭,目光轉向門口的鄭瑀。
“瑀兒,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你妹妹說說體己話。”鄭瑀看了父親一眼,又看了看妹妹,“好,我就在等候,有事您叫我。”
說罷,輕輕帶上了房門。屋內只剩下父女二人,鄭尚書的手顫顫巍巍探入枕頭,居然從下面摸出一個用油布包著的沉甸甸的包裹。
他緩緩的遞給禾意。
“這是?”禾意疑惑地看著,并沒有接,但鄭尚書卻執意要她拿著,禾意無可奈何,只能握住。
卻感覺那包裹入手沉甸甸的,鄭尚書目光復雜的看向女兒,“打開看看。”
鄭尚書半靠在床頭,臉色依舊如紙,但這一刻嘴唇分明有了些微血色,他那渾濁的眼睛亮了不少,禾意好奇的打開包裹,只見泛黃的宣紙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并非賬目,而是城內數十家綢緞莊、米鋪、牙行的名字與地址。
后面還標著月例進項。
看到這里,禾意抬頭,震驚地看向鄭尚書:“爹爹,這是?”
“這些鋪子,是為你置下的嫁妝底子,后來你母親撒手人寰忽,多年來我又陸陸續續添了些。”他聲音微弱,鄭重的看著鄭禾意。
“你母親去得早,我原想等你及笄那日或定親的時候再交給你,如今看來怕是等不到了。傻丫頭,拿著這個,往后也好有個依仗。”禾意的鼻尖陡然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