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瑀那被鄭尚書抓住的手猛地一個震動,他悲戚的抬頭看向父親,只見他眼中滿是擔憂。
“父親!您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人固有一死,”鄭尚書凝睇著他,“我并非要你一定忠于太子,只是想告訴你,站錯隊,是要掉腦袋的。太子雖有城府,但根基尚淺,三皇子那邊……”
他長吁短嘆:“爹爹一生忠于陛下,忠于太子,從未想過其他。但你不同,你還年輕,路還長……”
“父親!”鄭瑀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迫切,“在瑀兒心中,父親的選擇,就是瑀兒的選擇。太子殿下無論是否懦弱,他都是儲君,是父親一心輔佐之人。瑀兒絕不會背離父親的心意。”
【嗚嗚嗚父子情深!鄭瑀好孝順!】
【可是太子真的值得嗎?】
【鄭瑀別沖動啊!要為自己打算!】
鄭尚書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的堅定的光,這才愜意的笑了,他笑得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澀:“傻孩子,這不是背離不背離的事,這是關乎你性命與前程的抉擇。為父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要看清局勢……”
此刻,鄭尚書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漸漸開始渙散,握著鄭瑀的手也松了開來。
“父親!”鄭瑀大驚,連忙扶住他軟倒的身子,“父親您怎么了?醒醒!快傳太醫(yī)!”屋子里頓時又亂作一團,小廝侍女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又慌慌張張地跑出去。
鄭瑀用力抱著父親,此刻只覺得窒息的很,胸膛上似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一樣,這一瞬竟痛得無法呼吸。
而此刻的郡主府內,禾意正焦灼地在房內踱步。
青橘還未從尚書府回來,那個噩夢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死死的纏住了她。她不知道,就在她做噩夢的那個時辰,尚書府內,一場關乎生死的對話,正在悄然上演。
【鄭瑀快撐住啊!禾意還需要你!】
郡主府內,禾意毫無睡眠,她不時地看看遠處搖曳的燭火,那昏黃的光映著禾意憔悴的面頰更顯得她頹敗。青橘去尚書府探問父親病情了,如今既不見青橘回來,也不見送來消息。
然而昨夜那個噩夢卻在腦海里不住地上演,父親躺在病榻上氣息奄奄,哥哥跪在地上握著父親的手。
而她就好像被無形的一堵墻阻隔在這個世界外面,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片瘋狂的火焰席卷過來,吞噬一切。
“郡主,您快歇會兒吧,青橘腳程快,不會有什么事的,很快也就回來了,許是什么事讓她在路上耽擱了。”
貼身侍女紅玉也睡不著,她的語氣很擔憂。禾意卻只微微搖頭,如今,她怎能歇下?!
父親病入膏肓,哥哥又即將卷入爭儲的風波,尚書府此刻自然暗流涌動。
【惡毒女配好擔心父親,這焦急的樣子看得我心都揪起來了。】
【青橘怎么還不回來!急死個人!不會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噩夢這種東西最磨人了,禾意肯定怕噩夢成真。】
【郡主府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和尚書府一樣暗流涌動。】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院外終于傳來青橘輕快而急促的腳步聲,禾意急忙打開門走出來,但見青橘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