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其實鄭尚書是他最堅實的后盾,是他在波譎云詭的朝堂上唯一可依靠的力量。
看太子愁容滿面,鄭瑀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好,畢竟鄭瑀只是帝京有名的才子,他還沒按父親的安排出將入相,在朝廷擁有一席之地。
“殿下,我帶你去見一見我父親?!闭魍距嵵仄涫碌恼f,這些事必須讓父親知道,二來,父親如今病入膏肓,要是讓他知道太子一顆心都在他身上,大約父親也能不藥而愈。
既然如此,太子恒就跟在了鄭瑀背后。
兩人從書房走出,一會兒就到了臥房,也是運氣好,不等鄭瑀到里頭去,就聽到內室傳來一陣響動,接著發出咳喘的聲音,那聲音很激烈,讓人止不住揪心。
鄭瑀與太子恒皆是一驚,鄭瑀立刻道:“殿下稍候!”鄭瑀不敢怠慢,快步跑回內室,床榻上的鄭尚書居然緩緩的睜開了眸子,雖眼神依舊因為生病而渾濁,但早已不是全然的昏迷狀態。
鄭瑀又驚又喜,熱淚幾乎奪眶而出,他的音調顫抖起來——“父親!您醒了?”說完,急忙扶了父親起身,“您感覺身子骨怎么樣了?要不要喝水?”鄭尚書依舊虛弱的厲害,她遲滯的擺了擺手。
但目光卻越過正義,看向門口:“東宮……太子來了?”鄭瑀一怔,沒想到父親竟如此厲害居然未卜先知,鄭瑀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忙點頭:“是,殿下聽聞您身子不適,特來探望,正在外頭等著呢?!?/p>
“扶我,咳咳咳,咳咳…出去?!?/p>
鄭尚書掙扎著想要下床,鄭瑀看父親急切想要出去,一邊站起身來,將半邊身體作為支撐點送過去讓那個父親依靠,一邊著急的提醒。
“爹爹,您身子還弱。”
鄭尚書武斷的打斷他,“無妨?!?/p>
他眼神很是銳利,“太子此來,必是遇到疑難雜癥。我若不見,他自然心急如焚。”鄭瑀見父親態度果決,只得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一步一步挪了出來。
屋子里,太子恒回頭,見鄭尚書竟被鄭瑀扶了進來,面色如此蠟黃且憔悴,他忙上前伸手:“尚書大人,您怎么起來了?快躺下!”
鄭尚書在主位坐下,劇烈的哮喘起來:“殿下不必憂心,老臣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彼藥卓跉夂螅@才看向李恒,“殿下夤夜至鄙處,定要注意安全,莫要被什么人跟蹤才好,您所為何事而來?”
李恒見鄭尚書如此開門見山,也不再隱瞞,將御史彈劾之事又說了一遍。
末了急切的看向他:“大人,您說本宮該如何是好?要不要立即先上個折子自辯?”
鄭尚書閉目養神片刻,其實是在思考問題,忽的下一刻他睜開了眼,這一瞬,目光如炬,一點病人的模樣兒都沒有了。
“自辯?殿下以為,此時自辯,是明智之舉?”李恒聞言,頓時愣住:“那……那本宮又該如何?難道就任由他們污蔑?”
“一動不如一靜?!编嵣袝従彽溃骸暗钕略绞亲詠y陣腳,越是著急自辯,越顯得心虛。您未來依舊按部就班就好,該上朝上朝,該侍駕侍駕,一切如常。那些彈劾的折子,你父皇心中自有分寸?!?/p>
鄭尚書遲疑了一下,這才看向李恒那略微震驚的臉色:“微臣知道,殿下擔心微臣這邊出事,怕失了臂助。但老臣要告訴殿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那些跳梁小丑胡作非為。保殿下,就是保我鄭氏滿門,保這朝堂的安穩?!?/p>
【尚書大人好強!都這時候了還這么清醒!】
【“一動不如一靜”,高??!這才是老狐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