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暗衛久久不肯接過她手中的劍,蕭華臻直接把劍一丟。
長劍掉落在刀疤臉的尸首旁,發出哐當幾聲脆響。
她注視著那柄劍,而后有些抱歉地給劍的主人福了一禮。
丟劍并非因為旁的,只是她的手……抖得厲害。
她快要握不住劍柄了。
這是她?!
她絕不甘心自己當一顆不明不白的棋子!
不甘心每個人都帶著她根本不清楚的目的,無論是誰都能輕易對她顯露惡意、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厲鈞行任由她一步一步逼近到自己身前,任由她用最銳利、最警惕的目光審視自己。
他不說話,只是略微垂下頭,自上而下俯視著這個幼時與自己最親密無間的小姑娘。
她長大了。
沒能如他所祈求的那樣,能在萬千寵愛下,長成最恣意天真的小姑娘。
而是在一地荊棘之中,被迫在血肉之間,長出了滿身的刺。
他比誰都更了解這種過程,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痛楚和無奈。
可是當這些刺全都對準自己的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感覺到了心痛。
一旁的青淵聽不下去蕭華臻對厲鈞行一句比一句更尖銳的質問,不由得想開口反駁。
“姑娘!你可知都督他一得到消息……”
厲鈞行冷冷呵斥,“閉嘴!”
他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小姑娘,片刻之后,忽然抬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你干什么——”
蕭華臻還未來得及反抗,轉眼已經被厲鈞行抱上馬背。
他淡淡掃視了一眼四周,吩咐道:“留幾個人打掃干凈,該殺的都殺了,該送回去的送回去。”
說罷,不顧蕭華臻的反對,策馬便從原路下山。
蕭華臻被他圈在臂彎之中,兩個人距離又只有咫尺之遙。
她又怒又急。
“厲鈞行!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帶我去哪里?!”
無論她怎么問,身后的人都緘默不語。
耳畔只有風的呼嘯,馬蹄篤篤,和偶爾自頭頂傳來的沉重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