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只有風的呼嘯,馬蹄篤篤,和偶爾自頭頂傳來的沉重呼吸聲。
眼見著馬兒飛速下了山,狂奔往不知何處去,她實在無計可施,只得放軟態度。
“都督要是實在找不到借口,大可不必回答我的問題。”
“您是大都督,我又能如何?”她涼涼道,“只是我這樣的卑賤之軀,又何須勞動您……”
“為什么今夜要獨自出府?”
胡攪蠻纏被厲鈞行突然打斷,蕭華臻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所以他方才不是問自己為什么要殺了那刀疤臉,而是在問她為什么出府?
可……她立時皺著眉頭反問,“我做什么與都督何干?”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隨后韁繩往后輕輕拉了幾下,馬兒逐漸放緩腳步,直至停下。
蕭華臻警惕地朝四周打量,確認二人現在身處離城門不遠的位置后,才終于放下心來。
可還沒回過神來,她便又被厲鈞行抱下了馬。
下一刻,修長有力的手指重重攫住她的下顎,厲鈞行身影逼近前來,她腳步凌亂往后退,直至被逼至一棵參天古樹的樹身上。
他攫著她的下顎逼著她抬頭與他對視,蕭華臻幾度掙扎不開,惱怒道:“你到底要……”
厲鈞行冷冷打斷她的話,“我再問一遍,為什么要獨自出府?!”
蕭華臻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憤怒感到異常詫異。
她張了張嘴想問什么,最終只變成一句,“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厲鈞行周身似乎有無數寒氣涌動。
“有什么理由,值得你漏夜出城,膽子大到連個護衛都不帶,只帶一個沒用的婢女?”
“你難道不知,如今你那好母親和好妹妹對你虎視眈眈,你怎么敢這樣掉以輕心?!”
蕭華臻詫異地看著他。
為什么今夜的厲鈞行,和白日里侯府見到的,那個動輒對自己威逼利誘的厲鈞行好像格外不同?
他斥責她不顧自身安危……他莫不是在擔心她?!
蕭華臻被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嚇了一跳。
厲鈞行沒有理由也不可能會對她有半點惻隱之心,但看他現在這樣的態度……
看樣子今晚那伙賊匪的事,應該是跟他沒什么關系。
她方才可能確實是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