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好多,感覺我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我其實不想和她們玩,她們肯定沒有我這樣了解你。”
“今天你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午飯?”
“你最近都沒有上線呢,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嗎?有什么煩惱要記得跟我說。”
“我也沒有那么在乎你,那么需要和你一起干各種事情,吃飯、逛街、看電影、學習、畫畫、看小說,以前都是一個人做的,怎么就會突然一個人做不來了呢?”
“想約你一起復習的,可是你好像沒有空。”
當時,她從來沒有去想過那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和一個同行偶然聊起,同行沉默許久后,冒出一句:
【對不起老師,這個可以嗑嗎】
【?】
雖然很搞笑,但好像確實是這樣。
比曾經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親密一些,否則,那個身影怎么總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呢?至于友緣性緣,事到如今去糾結這個也沒有意義了。不需要去定義什么關系,只是比所有人都更重要一點的人,僅此而已,就像在人生最初的幾年養成的習慣一樣。
她最后一次翻出那些信,是在大學畢業后的大掃除,她記得自己對著那發脆的紙愣了好久,想不起有些句子是什么時候加上去的。
“我應該是愛你的,無論那是什么樣的愛,會幻想到生命的最后也有你存在。”
這樣很蠢,其實是很容易就能祛魅的東西,只不過是因為從前沒有過朋友,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經驗太匱乏了。像沒見過好東西的人,只要遇到堪堪普通水準的待遇,就能當個寶。這個女的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一臺可惡的中央空調而已!對所有人都笑面相迎,想必當時對自己講的話,也對別的“朋友”講過,說不定也會隨便地跟任何人親在一起。玩耍也好,聊天也罷,本質上有人陪就會回報對方以好意,花言巧語,讓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騙得所有人團團轉……
“你確定嗎?”程牙緋的聲音在現實中響起。
不是,為什么要說和夢里一樣的臺詞啊。
身后就是房子的大門,周品月裝模作樣地握住門把手。
“再問我就走了。”
“好吧,但我覺得這個有必要問的,”程牙緋難為情地瞥向別處,躊躇道,“可以親親嗎?”
“啊?不可以。”
“那吻痕……”
“不可以!”
“嗯,問完了。哦,不對,還有一個,要一起洗澡嗎?”
隨著忽然放低的音量,喉嚨被親了,尖銳的虎牙在皮膚表面刮過,留下輕微的癢意。
周品月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意識到這一切都變得和夢好像。
會不會是個夢中夢?按照事件的荒誕程度來看,根本就是。
而且這人好熟練啊。
心里有點酸酸的。
“我自己洗。”
“嗯,好。”脖子附近的吻干脆利落地止住了,程牙緋煞有介事地幫她整理好被弄亂的t恤,笑瞇瞇地說,“來,浴室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