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連裴鈺都忍不住道:“姑娘這般美貌,還能輾轉多地?”
言下之意,一般人買了早就收了。
倒是裴清言擺了擺手:“問人隱私,甚是無禮。”
裴鈺忙告罪:“裴某失言,姑娘莫怪。”
陸行舟此時道:“裴相家中兄弟都在河東么?我看霍家赴京,拖家帶口恨不得把狗都抱來。”
裴清言失笑道:“我們與霍家可不一樣……裴氏扎根河東數百年,枝繁葉茂的,想搬也搬不來。我們主宗這一房,我是長子,其下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在外做官,一個專注修行。”
陸行舟心中微動。裴家內事他當然是不太了解的,不過在外做官的那個想必裴初韻自己探過,專注修行的那個說不定還有點東西可找。
結果不用找了,裴清言下一句就是:“阿繂姑娘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可惜故人早逝,見到姑娘難免有些喟嘆。”
裴初韻掩不住神色微變。
還以為這事需要各種旁敲側擊來著,卻想不到才開席沒閑聊幾句,就已經有了直接結果。
她深深吸了口氣,小心道:“不瞞裴相,小女子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裴相故人是……”
裴清言道:“是本相當年江湖相遇的一位知己,但她已經逝世很久了……姑娘相貌與她有幾分相似,或許沾親,但很可惜本相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時間又過去這么久,怕是很難幫到姑娘。實不相瞞,剛才問姑娘籍貫,反倒是想借此去探訪故人出身來著……”
這回連陸行舟心中都是一動。
這事兒不對,很可能不需要找裴家其他人了,就特么是你!
裴初韻極可能就是那位“故人”的孩子,而裴清言未必知道自己把人搞大了肚子。
所以裴初韻才會姓裴,而裴家卻不知道這事。
姹女合歡宗多半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不想裴初韻太過亮眼惹起裴清言的注意,特別是什么才女啊作詩啊,那太容易讓裴家關注了。
并且高層估計有人擔心裴初韻還是會被裴家找回去,暫時觀望著不太想給予宗門權柄;但另有人意見相反,覺得這等天資應該培養,甚至可能會覺得應該借此背景入侵裴家才對。
爭議不下,才會導致裴初韻的宗門處境怪怪的。
這么一分析就幾乎豁然開朗,什么都得到了解釋。
現在的問題反而是怎么確認,難道直接問裴清言,你搞過人家沒有?
陸行舟沉吟良久,忽然問:“裴相這位故人,是自己安葬的么?若是與阿繂沾親,或許可以讓阿繂去祭拜一二。”
裴清言搖了搖頭:“沒有。十八年前,死于姹女合歡宗之手……等我趕到之時,時間已經大半月了,當地官府已經安葬。”
裴初韻終于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