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愚獲很久以后才懂,是自己是否心甘情愿。
陪護床真的很小。
小到何文淵要把她緊緊抱住,她半個身子都迭在何文淵身上,兩個人才能睡下。
胡愚獲睡著前,小陪護床還是屬于她一個人的,男人在沙發上躺著。
再睜開眼,自己已經在男人懷里了。
推也推不動,掙也掙不開,自己的發頂抵著男人的頜角,她抬抬頭:
“我要缺氧了。”
好像說動了身旁睡著的人,男人將腦袋往另一邊側過去,給她留下喘息的空間。
伴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才又睡下去。
醒來時,何文淵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甚至換了身衣服,大概是讓下屬送來的。
她收拾得很快,將自己總是披著的長發扎了個高馬尾。
送魏停進入手術后,就是漫長的等待。
她忽然有些后悔。
執意讓魏停做手術,如果出現了事故怎么辦?
就算是何文淵請來的專家,也不是百分百成功吧?
自己當初害得魏停手指粘連,執拗的想讓他做分指手術,到底是為了他好,還是只是想減輕自己多年來內心的負擔?
何文淵見她手在抖,不動聲色將她的手掌攥住。
“很緊張?”
胡愚獲沒看他,眼珠子朝著地面,但沒有聚焦,不知道目光落在了何處。
她腦子里混亂一團,聽到男人的話還反應了好半晌,才點了點頭。
感受到握著自己的那只手攥得更緊,她心里的陰郁剛消散大半,又重新聚集成更濃厚的情緒。
不應該這樣的,自己攢了一年的錢,裝在那個小信封里,讓魏停給了何文淵。
這場手術是她想給魏停做,她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她攢夠了錢,她沒有依靠何文淵任何,她
太天真了。
這幾萬塊,請動這個這個醫生都是不可能的事,這里是海城,魏停被何文淵安排在高級病房,兩個護工陪著跑上跑下。
無可救藥的,死不悔改的,她又依靠了何文淵。
盡管不是主動提出,盡管只是被動接受。
和他分開的五年,她一直混混沌沌的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