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哭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記得,何文淵再次出現之前,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
高考完帶著魏停奔走沒拿到遺產,她沒哭;明白了何文淵徹底離開,她沒哭;出身社會后受到各種欺辱,她都沒哭。
上一次哭,是數年前,何文淵去讀大學,拿著行李箱走出魏家大門的時候。
她送他走,哭了整整一路。
“你去海城讀大學,是不是要回你外公那邊了?我不能、我沒辦法…我沒辦法一個人的…”
不管做了多久的心理準備,何文淵要走的時候,她還是情緒崩潰了。
“看著我,別哭,看我。我會回來接你走,不會等太久,相信我。”
他安慰,做保證,甚至是發誓。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捧起她淚濕的臉,盯著她的眼睛。
一如現在,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胡愚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臉。
“嚇哭了?”
下巴被人箍住,她艱難搖頭。
“那哭什么?”
何文淵這么問了,她只覺得胸腔愈發酸澀,竟像個小孩子那樣,哭出了聲來。
無法控制,嗯嗯嗚嗚的胡亂聲音,胡愚獲鎖著唇想停下,卻如何也忍不住。
男人松開了手指,她脫力,整個人躺在何文淵的大腿上,伸出一臂,蓋住自己兩眼。
何文淵在看她,看她哭,看了很久。
胡愚獲耳鳴了,太陽穴內由于缺氧而鈍痛。
依稀間,似乎聽到了他嘆氣。
下一瞬,男人將她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又拽著她的大臂,強迫的將人拽直了起身。
“閉嘴。”
不遠不近的距離,何文淵的眼神如一道鉤子,鎖在她的臉上。
胡愚獲卻不看他,低著頭,兩手攀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聽著她的聲音漸弱下去,何文淵才又開口:
“你很掃興。”
隨即,拽著她大臂的手往外一推,不至于將她推倒,卻也讓她身子側傾。
何文淵重新躺了下去,在原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