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母怔住,指尖冰涼。
閻承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的表情從震驚到猶疑,最后變成復雜的掙扎。
“……你確定?”
她緊緊盯著兒子。
見兒子點頭,閻母便猶豫著不再強留。
她含淚,從輪椅側袋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塞進他手里。
“里面是現金,還有……”
她緩了下情緒,低聲道,“你張叔叔的電話,他在那邊有熟人,萬一有事可以聯系他。”
吳媽往前湊了半步,假意整理閻母的披肩:“太太,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您就放心吧。”
“還在磨蹭什么!”
閻父看了眼表,皺眉冷視,“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閻母手指一顫,卻把閻承拽得更緊。
“我跟我兒子說句話都不行了嗎?五分鐘都等不了嗎?”
“等?”
閻父煩躁地扯著領帶,唾沫橫飛,“整個車隊都在等你演母子情深,從昨天說到現在,沒完了是吧?”
“爸,是我耽誤時間了,”
閻承突然出聲,聲音不輕不重,卻讓閻父的話頭戛然而止,“我這就出發。”
閻父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要不是明哲那孩子抽不開身,哪還用得上阿承親自出馬挽回天盛聲譽。
閻母松開閻承的手,淚眼婆娑地靠回輪椅,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去吧,到了記得給媽媽打電話。”
房車啟動時,閻父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向莊園。
后視鏡里,閻母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漸漸模糊,而吳媽正手忙腳亂地撿掉落的披肩。
“有意思,”
云旌調侃道,“一個兩個都跟演話劇似的。”
閻承系安全帶的手頓了頓:“習慣就好。”
“習慣?”
周聿琛望著遠去的閻家,紅線在他脖子上若隱若現,“有些東西,永遠也習慣不了。”
云旌睨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窗外,車窗外,公路向前延伸,速度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