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蘭帶著半夏和忍冬到了衙門。
“你說有人入室行兇?”山羊胡師爺蘸著唾沫翻冊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謝玉蘭指甲掐進掌心:“草民不知那人家在何處,只知道那人自稱叫劉文海,冒充商販賣珍珠。但那人臉上新傷,還掉落了不少的貨物。”
“荒唐!”師爺啪地合上冊子,“你都知道他是冒充的,還要放他進門,誰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也是假的。就要衙門拿人?當差爺們是給你跑腿的不成?”
“怎么回事?”就在這時,堂后又轉出個穿著官服的胖子,腰帶都快勒出他肚子上的三層油膘。
“呦,陳主簿。”師爺一看到主簿,就堆上了滿面笑容。
“這是誰要報官?”陳主簿的小眼睛在謝玉蘭的臉上掃視,看起來威嚴,像是要主持公道,師爺忙上前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主簿頓時變了臉色,“要報案得先交五百文押簽錢。然后回去等消息。”
謝玉蘭猛地抬頭。
五百文可不是筆小數目,聽他的話,還不是立即處理,誰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
“大人明鑒,”她磕了個頭,“那賊人逃的時候,街坊鄰里不少人都看……”
“誰知道是不是你收買了人?”
陳主簿冷笑,“現在規矩是苦主得先畫押擔保。若查無實據,反坐之罪可是要打二十殺威棒的。”
謝玉蘭的臉色剎那蒼白了下來。
按這個規矩,恐怕沒有人愿意替她作保。
半夏和忍冬還要喊冤。
陳主簿不耐道:“來人,趕緊把這幾個鬧事的給我轟出去。”
謝玉蘭幾乎來不及反抗,就被驅逐了出去。
炎炎烈日,她遠遠看著衙門里的“正大光明”匾,遍體生寒,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唉。”
那個在衙門院子里不起眼的掃地老嫗走過來,“姑娘,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你說的劉文海,就是咱們這兒有名的無賴,他本就是陳主簿的小舅子,官府怎么會懲治他?”
謝玉蘭一愣,腦海里劃過劉文海當時的話。
怪不得他不怕自己報官……
掃地老嫗好心提醒道:“你小心些,回去和家里人呆一起,他還會找你麻煩的,他之前害死了其他家姑娘,都被遮掩過去了。”
“多謝婆婆提醒。”謝玉蘭客氣地道謝,牽著半夏和忍冬回家,心里已經有了打算。
她沒有片刻耽誤,當晚收拾好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