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開始比量著把小蛋糕切成三份。
可能是因為陳先生看起來太平靜吧,我心情也舒緩了不少,逐漸覺得確實是我內心戲太多了。
我邊切蛋糕邊問:“你半夜去我家小區干嘛?”
他神色如常:“你們小區有個我們牌子的洗衣機半夜漏水,把樓下兩層都給淹了。客戶氣瘋了,我就跟著上門調解。”
我蛋糕都切歪了,這特么是什么理由:“你不是負責公眾號嗎?怎么這事兒也得你來?”
陳先生搓搓臉,看起來也有些茫然:“我也沒搞明白。我確實應聘的是新媒體運營,但他們說我更適合做售后,老讓我跟著跑跑看。”
“所以你之前困成那個樣子,就是因為半夜跑售后了?”
“什么時候……哦,你說咖啡廳那次。是啊,那次好像是大晚上失火吧——現在人都996,很多都是下班回家才洗衣服,事故也一般發生在晚上。”
我嘖嘖稱奇:“可你怎么會去做不屬于你的工作?我印象中你不是這么好欺負的人啊。”
他好像實在看不下去我切蛋糕的動作了,直接接過來替我裝盤,嘴上說著:“這也不叫好欺負,剛入行學些基本的東西確實是必要的,不然推文也沒法寫,會淪為一條洗稿狗。活干多干少我不計較,能學到對本職工作有益的東西就行——不過他們好像很希望我直接轉崗去做售后,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了。”
我大概地品了一下這個感覺,然后問他:“售后一般干什么?是不是經常需要談判和吵架?”
他問我:“你怎么知道?”
我說:“那我覺得你可以試試看哎,我倒挺能理解你們公司的安排的。”
他似乎也在糾結:“雖說是條路,但和我之前的工作差得有點遠——不過比公眾號運營工資高倒是真的,而且售后那邊的氛圍也比營銷這邊好。”
那我覺得他最后肯定會轉售后。
氛圍不氛圍倒是次要的,主要工資的誘惑他承受不了。
在他躺在病床上時跟他聊工作,多少有點沒人性,我便換了個話題,聊回這次的事故:“所以那花盆確實是被大風吹下來的?”
“那不然呢。”他好笑地看著我,“當時其他售后同事走的大門,我抄近路走了小門。本想著早點回家還能睡一覺,誰能想到風突然就變大了。其實我都看到那盆花倒過來了,還躲了一下,沒躲開——也幸好看到了吧,不然應該砸得更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