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姑不知怎的,將眼前畫面與十幾年前遇到的那只貓兒重合。
那只貓兒也似這般,不知是被雨淋濕了毛發,還是在別處受了委屈,就這般呆呆站在自已面前。
可惜,喂了它一頓就再也沒見過了,或許是死在這深宮中哪個角落了吧。
就像這看起來不大聰明的宮女,說不定哪天也死在自已看不見的地方。
這偌大皇宮啊,哪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蓉姑收回思緒,見人還傻杵在自已面前,皺眉道:“怎的,想直接病死?這兒可沒人給你收尸!”
語氣依舊算不上好。
半兩又打了個顫,乖乖道謝后跑著回了寢舍。
衣裳鞋襪攏共就發了兩套,原先穿的那套在進宮后就給收走了,說是不許外帶衣物,要想有多余衣物只能花錢買。
好在半兩昨夜是穿另一套干凈衣裳睡覺的,起床又換回了臟衣裳,這會不至于沒了衣裳置換。
只是還沒時間給她改成合適尺寸,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風直往里鉆,但也是暖和的,比以往的每個冬日都要暖和。
快速換好衣裳,又將換下來的濕衣裳鞋襪晾好,這才快跑著回去干活。
正午有一刻鐘的時間用午膳。
阿杏聽甘草說了早間的事,一臉通情看著半兩,隨即將碗里的肉夾了一塊到半兩碗里。
說:“多吃點,長高個,打回去。”
這點甘草認通,若是半兩和自已一般高,那宮女哪敢動手。
忽然,半兩冒出一句,“我不是侏儒。”
這是在說早間宮女說她是侏儒的事兒呢。
甘草和阿杏對視一眼,噗嗤笑了。
阿杏笑著點頭:“嗯嗯,你只是還沒長開,所以多吃點。”
甘草笑后想說:這話就應該在當下甩回去,再給對方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不過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多少摸清了半兩的性子。
愛哭,怯懦,膽小,怕黑。
這會說這個,怕也只是單純說自已不是侏儒,而不是反擊的意思。
半兩吃飯慢,堪堪在鐘聲響起前才放下碗筷,也來不及洗,快跑著去上值了。
不多時,負責送各宮臟衣物的宮女太監,拉著十好幾大板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