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在這個集市里,也是迷路了,他搖頭苦笑了一聲,終于到了那角落里,碰見了那個壯實的漢子。
他和那漢子四目相對,他一瞬間就看出了問題,周試探性的問道:“中國人?”
“香港人。”那漢子答道。
周笑了笑,在外面讓生意的,一般都會說自已是香港人,或者臺灣人,不會說是內陸人,這也是一種技巧。
他挑了挑那些東西,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一些劣質貨,也沒有說什么,但是那漢子的脖頸處有著一點凍傷的痕跡,就讓周明白,他也是進過那里面。
周說道:“你也去過里面?”
那漢子警惕的看著周,周笑了笑,拿出了美金,指了指這些東西,說道:“我全要了。”
漢子這才給周收拾了起來,但是他似乎還是不愿意多說什么。
旁邊的那個老板用著蹩腳的英語說道:“這個人以前是個向導,但是他帶隊的人都死了,他的東西不好吧啦吧啦的。”
周點點頭,他們隊里也有幾個向導,都是吹噓自已到過最深處,但是據周所知,他們也不過到過邊緣就不愿上前了。
但是這個人不通,他的凍傷不會說假話,雖然只是一小片,但是周顯然知道那不僅僅是一小片,他用衣服遮了起來。這么大的凍傷,一定是到了那些向導沒有到過的地方。
漢子給周裝好以后,又從車里拿出來一批通樣的劣質產品,擺在攤位上,似乎在等著周離開。
周看了看,又看了看車,說道:“這些,還有你車上的,我全都包了。”
說著,又拿出一捆美金,這把旁邊的老板眼睛都看綠了。
那漢子沒有接那捆美金,則是說道:“這些夠你活命了。”
周說道:“但我想要去里面再看看,生命對我來說,只是冒險的工具。”
漢子看著周,還有周手里的美金,他知道周想要什么,而他也的確需要這捆美金。他說道:“跟我來吧。”
兩人到了那男人的基地,說是基地,也不過就是一個簡陋的房子,四面透風,好在這里暖和,不然睡覺也不舒服。
那漢子把東西都搬到了車上,他給周倒了一杯水,自已則是繼續忙碌著,他說道:“你想知道什么?”
周沒有接話,而是緩緩說道:“能讓我看看你的凍傷嗎?”
漢子看了一下周,當著他的面脫下了上衣,還有褲子,包括內褲。赤裸裸的站在周的面前,周看到以后卻沒有任何的別的反應,在他的眼里,只有驚訝這兩字。
果然如周猜測的不錯,脖頸處只是一點,他的脖頸下面還有胸膛前面,一直蔓延到那大腿內側,都是那種凍傷,而且這種凍傷似乎還覆著一股股的寒氣,怪不得周剛進門就看到這個地方有數不清的辣椒,這個人是凍得厲害。
周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里面碰到了什么?”
那人一遍遍的用辣椒涂抹著那些被凍傷的部位,他的臉色也慢慢變得平和了下去,但是頭上的冷汗還是存在,他也明白,其實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他開始慢慢回憶著,眼神帶著一絲恐懼,還有一份遺憾。
他原本是這里最好的向導,無數次進過這片雪域內部,賺了不少錢,他靠這份工作買了好幾個房產,都是在香港,所以他說自已是香港人其實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