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英明,不但申斥了睿王,還把賑災的事全權交給了端王。他命工部的人帶著災民把運河的冰鑿開,又挑了一部分去修皇陵,城外的災民瞬間減少了大半?!?/p>
“這幾日天還沒亮,從周邊趕來的糧商們爭先恐后涌進天寧城,天寧城的糧荒應該很快就會緩解下來?!?/p>
“端王平日里不顯山水,這次倒像是得到了高人指點?!?/p>
竇文漪微微一怔,聽他如此說,基本可以猜個大概。
裴司堰那天跟她說的計劃都順利實現了。上一世,端王在離宮受傷過后,腳就跛了,毫無功績,幾乎就游離到朝堂的邊緣。
今生他卻大放異彩,他背后的高人自然是裴司堰。
她徹底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君心難測,沈公子保重”
從她冊封為太子妃那一刻,沈硯舟就知道他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但是,若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嫁入東宮的,而裴司堰也不真心待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今日,沈梨舒恰巧不在府上,一聽到是她,他明知應該避嫌,還是順從本心來見她。
沈硯舟斂了笑意,眸光慢慢凝重起來,“你在東宮過得可好嗎”
竇文漪倚靠在窗前,壓根沒有注意他的話,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都被樓下一前一后進來的兩人吸引住了。
其中一個是他的庶兄竇如璋,另一位則是殷從儉,兩人談笑風生,看著關系很是熟絡。
前世,竇如璋生性圓滑,官運亨通,不管是太子還是睿王,他好像都不曾交惡。上一世,直到破城時,他已官至戶部尚書。
他們兩人怎么湊到一塊去了?
沈硯舟順著她的視線,半瞇著眼眸,“你這位庶兄,晉升速度驚人,是個有本事的人,和戶部侍郎殷從儉倒是投緣。”
不對,那人根本就不是‘殷從儉’,而是裴司堰假扮的。
竇文漪呼吸一滯,是她大意了,把裴司堰那個醋缸給忘了!
昨晚,裴司堰的警告猶在耳畔,他總是神出鬼沒的,上次她和福安郡主在醉仙樓,被他抓住,就激怒了他。
若是讓他知曉,自己和沈硯舟私下見面,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竇文漪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我先走一步,你躲一下,那屏風后面可好?你稍微晚點再出去,可好?”
“好。”沈硯舟眸底幽暗,他這一藏,可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竇文漪不由分說就推他進去,女人細軟的手觸碰到他的后背,沈硯舟心口不禁蕩起了一陣漣漪。
竇文漪透過門縫,掃了一圈走廊,再三確保安全后。她這才打開了門,躡手躡腳,朝樓下溜去。
只是剛走幾步,就聽到背后有人叫她,“四妹妹,好久不見,真巧,你怎么在這?”
是竇如璋的聲音。
她頭皮一陣發麻,緊攥著衣角,扭頭就看到裴司堰站在他的身側,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