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還想再勸,云歲晚卻已轉過身,推開院門。
“砰!”
一聲巨響,大門在她身后重重合上,也將裴硯桉的世界徹底關在了外面。
門關上的瞬間,裴硯桉緊繃的身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眉頭痛苦地皺起,順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下來。
高大的身軀蜷縮著,頭無力地垂下。
永福大驚,連忙上前去扶。
卻被裴硯桉一把揮開。
他的聲音含混不清,帶著醉意,又透著一股孩童般的執拗。
“別碰我,我等我家夫人呢。”
說完這句,他眼皮一沉,頭重重地靠在一旁的墻壁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上了。
裴硯桉在一陣嘈雜的議論聲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刺眼的晨光讓他蹙眉,渾身筋骨像是被拆散了重組一般,酸痛不已。
他茫然地看著周圍陌生的街景,滿臉驚疑:“這是哪兒?”
未等永福回答,他回頭看見頭上門牌這才明白這里是云歲晚新買的府邸。
“我怎么會在這里?”他啞聲問,宿醉后的頭痛欲裂。
永福將昨夜發生的一切,連同他如何被拒之門外、如何醉倒在墻角、如何說了那句夢話,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裴硯桉的臉,瞬間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后化為一片死灰。
他忽而零零碎碎想起了一些片段,想起了那扇無情關閉的門,想起了云歲晚冰冷的話語。
心里難受至極。
此時,路上已經有人來來往往,見著裴硯桉這一大早就立在一座府門前,都好奇地打量著他。
嘴里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裴硯桉只覺得好笑又諷刺。
堂堂豫國公府世子,新晉的參知政事,竟如一個潑皮無賴般,在別人家門口醉臥了一夜。
他在原地僵立了許久,才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回府!”
那張黑沉的臉,比數九寒冬的冰雪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