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話可不敢說,他們相國大人是天下皆知的名士,怎么可能和人有私仇?
幾個人小聲嘟囔,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敢再去觸霉頭,于是決定把消息寫到竹簡上和每日公文放到一起讓他們國相大人自己看。
國相大人已經好些天沒看過公文了?那和他們有什么關系,反正他們送上去了。
書房之中,孔融一口氣連喝三碗涼水,喝完之后火氣半點兒沒壓住,價值千金的碗就這么落到地上成為一文不值的碎片。
半年前才被提拔上來的計吏彭璆和旁邊幾人對視一眼,這種場面最近太常見,剛開始他們還苦口婆心的勸,現在已經學聰明知道等國相大人罵痛快了再說話。
“黃巾賊已無可救藥,如今不過是小人得志,國相已經派人去別處求援,等援軍一到,城外那些賊寇便會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四散而逃,和他們置氣只會氣壞自己?!?/p>
“先前無暇支援是他們自顧不暇,如今周圍已經安定下來,最多三日援軍肯定能到?!?/p>
“賊寇都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還請國相放寬心,北海百姓還都指著您來活命呢?!?/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怒發沖冠的孔融勸的通體舒泰,被怒氣沖昏的頭腦也漸漸恢復清明,“爾等說的對,援軍馬上就到,區區黃巾不足為慮?!?/p>
……
城外,黃巾大營。
和其他面黃肌瘦的黃巾賊不同,這支黃巾多是身強體壯孔武有力的壯年,且附近沒有家眷跟隨。
與其說是黃巾賊,不如說是正規軍。
營帳之中,身穿盔甲的賊首管亥面沉如水,“仙長,此法當真能讓孔融惱羞成怒?”
“或許能,或許不能。”盲了一目又跛了一足的道人回的似是而非,“若孔北海惱羞成怒,將軍當真會率軍入城?”
管亥磨了磨牙,什么都沒說。
他感覺這道士就是因為不會說話才先被人弄瞎眼再打斷腿。
他讓人罵孔融沒什么目的,單純就是給那老小子找不痛快,反正以都昌城的兵力孔融也沒膽子出城和他對罵。
是這道士忽然出現在大營之中,先是用些神神叨叨的變化之術讓營中部眾都覺得他是真神仙,然后又說什么他隔三差五罵人的舉動可能會讓孔融做出不智之舉。
他還以為孔融能真的不要命的跑出來和他對罵,到時他肯定不會讓那老小子活著回去,甚至連射多少箭都計劃好了。
現在和他說可能出來也可能不出來,耍著他玩呢?
殺孔融和攻城是兩回事,不需要他再強調第一百八十遍了吧?
頭戴白藤冠身穿青懶衣的道人安詳閉目,好像已經進入玄而又玄的狀態。
管亥要被他氣笑了,要不是這老道真的有幾分神通,他現在就把人剁了扔出去喂野狗。
他是黃巾賊,不是沒沾過血的毛頭小子。
管大帥罵罵咧咧離開營帳,他要去外面冷靜冷靜,免得忍不住真的給那老道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