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想做什么。
這個男人笑了一聲,從衣服口袋里摸出兩張圖案意義不明的塔羅牌,齊整地碼在桌上。
“鐘塔侍從傳遞來的消息,那個異能力者同死屋之鼠在俄羅斯殘留的舊部待在一起。”
盯著那兩張塔羅牌,他問,“你要去俄羅斯?”
“是和鐘塔侍從的情報交易,‘我們’已經同意了。”
“僅有你一人?”
喝過果味調酒的人又從堪比神奇口袋的衣兜里摸出一顆糖,但只是緊緊握在手心,并不揭開糖紙放入口中。“當然不是。你知道去離橫濱最近的俄羅斯邊境小城,需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嗎。”
他搖頭。他從未思考過這種問題。
男人臉上露出一種他看不懂的笑容。這家伙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說,“以直線距離計算,只需要一個半小時。”
從今井元嵐的語氣很容易判斷得出……電話那頭的人正是和此人保持那種關系的軍警。
“鉆戒我沒戴。我怕不小心弄丟。它很貴的。”
接打電話的人輕輕敲了敲酒杯杯沿,眼神示意調酒師再調一杯。但幾分鐘前還一副溫婉內向氣質的調酒師臉上居然露出看戲似的古怪笑容。
“以為我從你身邊跑掉很容易嗎?事出突然,我下午收到鐘塔侍從的線報,而你那時候恰好被叫回總部,那可不是我干的。”
芥川龍之介察覺到一種詭異的不和諧感。那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女性身上。
“我只需要八個小時,明日還能回家吃早餐。大約四十分鐘之后出發。如果你連八個小時都等不起的話——”
調酒師手里的酒杯像一塊可塑的不透明霧氣,緩慢抽長,變細,頂端生出三根長刺,竟是變成三叉戟的模樣。正體不明的調酒師被暴起的黑獸殘忍撕咬,血液噴涌,飛濺,身體卻變成一片濃霧向后散去,像是融入墻壁之中。唯有耳邊殘留著一道似鬼魅般不斷回響的男人的笑聲。
溫度不可考的赤紅火焰蒸發了飛向他們面頰的液體。還在打電話的人對他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是他的朋友。
然后,繼續對著電話那頭說,“那就來陪我。飛機上會有你的位置,你來或不來,座位都為你留著。”
4
今井秀也不認為異能特務科對嵐的約束是合理的,哪怕嵐自己其實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異能特務科制約嵐的方法并不多,希望他們不會昏頭到想要在經濟和政治層面打壓嵐的有關人等。若是做出那樣的決定,影響到的范圍就會永無止境地擴大下去,每個行業都逃不過一場大地震。
假如嵐無法擺脫危險分子的虛名,那么他們同樣不會讓步。
“‘港口黑手黨’是怎么回事。”他沒有對所有的非法組織一概而論。假如其中另有隱情,他有時間聽嵐坦白一切。
“有人想要同他們合作,而他們也樂意,我是位于中間的那個人。港口黑手黨是個不能簡單地以‘黑手黨’組織來形容的群體。他們,同我曾經工作過的‘武裝偵探社’,以及異能特務科,都是橫濱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角。他們的關系就像三角形一樣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