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眨了眨眼睛,吐出嘴里的水,聽端著水盆的宮女怒氣沖沖呵斥道:“狗奴才,進了永和宮,腿腳往哪邁都不知道。”
說話時,眸光看向站在院中未進房間的周南茉,明晃晃指桑罵槐,周南茉不屑白了她一眼,轉身進門。
領頭人聽見這話,腦袋轟地一下炸響,模糊的視線這才清明了幾分,斂去眸中殺意,雙膝一軟跪地,對著端坐在椅子上,同樣對他怒目而視的梅貴人磕頭:“奴才該死,請梅貴人恕罪!”
進永和宮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是去給這位祖宗請安,沒成想,還是被遷怒了,果然,皇上寵誰,她都厭惡盯上,猶如餓狼撲食一般,恨不得把對方啃食殆盡。
梅貴人也沒出聲,自顧自端著茶杯嘬飲,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跪得領頭人大汗淋漓,雙膝疼痛難忍,這才慢悠悠叫起:“滾吧,往后記住了,永和宮誰才是主。”
“是,奴才告退。”
一幫人來時好好的,走的時候,全都一瘸一拐,滿腔怨念。
這邊,在他們還在跪地受罰的時候,周南茉就帶著張錦棉往浣衣局去:“我入宮帶的衣裳也沒幾套,如今成了嬪妃,再穿宮女服裝也不合規矩,只能把這件衣服送去漿洗,才有換洗衣物。”
“小主說的是。”
認出是自己人后,張錦棉膽子大了不少,攙扶她小心翼翼行走。
皇宮里還是要有自己人,才能把后背托付出去,并肩作戰,不然容易香消玉殞,她自知姿色平平,掀不起風浪,那就好好輔佐爬上來的周南茉,往后前程必不用擔憂。
途經一座景觀山,恰好撞上隱藏在角落里的梁上泉,他跟前還跪有一個姿色艷麗的男人,對方猶如賭局,一看就容易陷進去。
身姿偉岸健壯,哪怕跪在地上,也挺直了背脊,膚色白嫩如蔥,紅唇齒白。
是她心心念念的周炳添,低垂的雙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撐在地面的雙手微微蜷縮,欲想緊握成拳,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她趕緊帶人藏在假山后面,虛虛掩著,聽見梁上泉垂涎威脅周炳添的話:“你小子只要肯從了我,我必定會撈你出去,浣衣局可不是你這種嬌兒該待的地方。”
“咱們相識幾年,要不是我保你,并且安排你在浣衣局藏身,東廠總督可不會放過你。”
“就憑你這張小臉,想要什么榮華富貴沒有?怎么樣?可愿意跟從我?”
聽見這話,周南茉氣得渾身發抖,原來如此,原來前世周炳添能在皇上跟前伺候,原來是被梁上泉帶走所致。
身上的傷,必定也是受盡凌虐所致,當初詢問之下,周炳添不自然帶有怨恨殺意的眼神,她扛不動,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但是周炳添又怎會牽扯到東西廠恩怨中去?
下一刻,思緒被周炳添隱忍怒火,略帶妥協的聲音打斷:“公公大恩大德奴才無以為報……”
“梁公公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宮里明目張膽廣開后宮,真當自己是皇帝了。”
她本就是奔著救周炳添而來,如今他被人挑難,周南茉怎會坐視不理?
直接沖出來,對梁上泉玩味笑著,意為威脅。
“敢威脅我,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