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無聲地滑到他面前,連呼吸都停了。
“奴才在。”
“傳旨。召戶部、工部尚書,即刻覲見。”
半個時辰后。
戶部尚書王崇,工部尚書張衡,跪在殿下。
冰涼的金磚,透過膝蓋的布料,一直冷到他們心里。
皇帝太安靜了。
他只是坐在龍椅的陰影里,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
這種安靜,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讓他們恐懼。
汗水浸濕了朝服的內襯,黏在皮膚上,又冷又癢。
終于,傅殤動了。
他走下御階,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里,一聲聲敲在兩人心上。
他踱到兩人面前,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朕,近日夜不能寐。”
王崇頭皮一麻,立刻接話:“陛下憂國憂民,臣等萬分……”
“我大乾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傅殤打斷了他,自顧自地繼續,“朕覺得,這不好。”
王崇的話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不好?
傅殤停下腳步,低頭看著他們。
“人太閑,就會生出邪念。吃太飽,就會忘記敬畏。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他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情緒,卻讓張衡的后頸汗毛直豎。
“所以,朕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
“一個能磨煉民心,強健民體,杜絕懶散的法子。”
傅殤終于圖窮匕見。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
“傳朕旨意。”
王崇和張衡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貼到地面。
“自下月起,凡我大乾十六至五十歲之男丁,無論士農工商,皆需服徭役。”
兩人心里同時咯噔一下,但又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