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卻要用它換一個太監的命?
“好,很好?!彼砷_手,聲音冷得可怕,“朕準了?!?/p>
他轉身,對侍衛厲聲道:“把這奴才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若再犯,直接杖斃!”
“陛下!”桑余臉色慘白。
祁蘅見慣了宮里各種骯臟的手段,怎么會看不明白這是陷害,他卻還要重罰。
三十大板下去,才十幾歲的進福還能有活路嗎?
祁蘅頭也不回地冷笑:“怎么?嫌少?那再加二十?”
桑余死死咬住唇,鮮血從齒間滲出。
她重重磕頭:“臣妾……謝陛下開恩?!?/p>
祁蘅大步離去,頭也沒回。
陸晚寧看著桑余慘白的臉色,柔聲嘆息:“桑姐姐這又是何苦呢?”
賀昭儀跟著嗤笑:“一個殘廢,也配拿惠嬪娘娘的東西獻殷勤?”
桑余恍若未聞,只是顫抖著扶起奄奄一息的進福,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長樂宮。
秋風真涼啊,吹到身上,瑟骨的冷。
原來心死了,還是會痛的。
——
桑余將進福安置在偏殿的矮榻上,小心翼翼地掀開他后背的衣衫,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和布料黏連在一起,輕輕一扯,昏迷中的進福便疼得渾身發抖。
“忍一忍,很快就好。”她輕聲安撫,用溫水一點點浸濕傷口處的血痂。
林嬤嬤紅著眼眶端來熱水,低聲道:“娘娘,您自己的膝蓋還傷著,讓老奴來吧。”
桑余搖搖頭,手上的動作未停。
她將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首飾、錦緞,甚至那套御賜的茶具,都悄悄塞給了行刑的太監。
三十板子雖重,但好歹沒傷及筋骨。
只是人活了,卻也只是吊了口氣。
若繼續放任傷口潰爛,進福怕是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桑余便又拖著病骨去找太醫。
可太醫院的人一聽是要給太監看傷,紛紛推脫不來。
太醫院的大門在桑余面前重重關上,帶起的冷風撲在她臉上,像一記耳光。
“桑婕妤,不是下官們不肯幫忙,實在是”年邁的太醫隔著門縫,聲音里透著敷衍,“宮規森嚴,沒有陛下的旨意,我等實在不敢擅自為一個奴才看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