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大步上前,只見陸晚寧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如紙,額間冷汗涔涔。
她纖細的手指死死攥著錦被,唇瓣顫抖著喃喃:“你們別過來祁蘅我害怕”
他眉心一擰,俯身握住她的手:“晚寧,朕在這里。”
陸晚寧似是被他的聲音驚醒,猛地睜開眼,眸中水光瀲滟,滿是驚懼。
她一見祁蘅,眼淚便簌簌落下,柔弱無骨地撲進他懷里:“陛下”
祁蘅攬住她單薄的肩,冷眼掃向太醫:“一群廢物!連個夢魘都治不好,朕養你們何用?”
太醫們伏地不敢抬頭,陸晚寧卻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聲音細弱:“陛下別怪他們是臣妾不好,又讓您擔心了”
祁蘅抱緊陸晚寧,柔聲安撫。
陸晚寧許久才緩過來。
她仰起臉,淚痕未干,卻勉強扯出一抹笑:“陛下剛才去哪里了?”
祁蘅指尖微頓,淡淡道:“御書房議事。”
陸晚寧眸光輕閃,似是不經意地問:“是嗎?可臣妾聽說桑婕妤在御花園跪暈了?”
祁蘅眸色一沉,還未開口,陸晚寧便輕輕靠在他肩上,聲音低柔:“陛下,您是不是喜歡她?”
她問得小心翼翼,卻又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仿佛只是單純的擔憂,而非試探。
祁蘅沉默片刻,腦海中閃過桑余那句平靜的“不喜歡了”,心頭驀地一刺。
他低笑一聲,語氣淡漠:“棋子罷了。”
陸晚寧抬眸看他,眼中水霧未散:“可她陪了您那么多年”
“正因如此,才更令人厭惡。”祁蘅指腹摩挲著陸晚寧的肩,眼底一片冷意,“沾了血的棋子,用久了,只會臟手。”
陸晚寧聞言,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卻又很快壓下,轉而擔憂道:“可她的身子似乎不太好,陛下若不管,會不會”
“晚寧。”祁蘅打斷她,指尖撫過她蒼白的臉頰,“你總是太心軟,你在北寒不是也落了一身的病?”
陸晚寧垂眸,乖順地靠在他懷里,聲音輕得似嘆息:“臣妾明白,所以陛下始終都沒有與臣妾圓房。”
“晚寧,不必怕,等你養好了身子,朕還等你為朕生個小皇子。”
“晚寧一定會的。”
祁蘅將她摟得更緊。
窗外月色清冷,陸晚寧卻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緩緩勾起一抹笑。
——桑余,瞧見了嗎,你拿什么跟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