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句句在理,沈修文聽完之后點了點頭。
他接著又說:“我這次能平安無事,多虧了攝政王十七爺,你替我去打聽一番,王爺喜歡些什么,我也好準備答謝他的這次出手相助。”
大吉點頭,回了一個“是”字之后就退下了。
聽雨軒內,宋云初了一覺之后醒了過來。
春兒早就準備好了吃食,就等著她醒來之后開動。
她準備都是宋云初還在閨閣之中就喜歡吃的東西,她忙活了半天,才有現在桌上的這幾樣。
“小姐,您先湊合著吃一點,等到明日了,奴婢再去給您做些別的來。”春兒說著就遞上筷子。
本來宋云初是沒有什么胃口的,但是看到桌上這些精致的菜肴就知道是春兒花了很久的功夫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因此為了不讓春兒擔心,她還是拿起了筷子,勉強地吃了幾口。
宋云初強撐著自己咽下幾口,胃里卻沉甸甸的,毫無滋味。
她放下筷子,看著憂心忡忡的春兒,輕聲道:“春兒,辛苦你了。只是……實在沒什么胃口。”
“小姐……”春兒眼圈一紅,強忍著沒掉下淚來,“您多少再吃點吧,身子要緊。您看看您,這才幾日,都瘦脫形了。”
宋云初搖搖頭,目光投向窗外。暮色四合,庭院深深,寂靜得有些壓抑。她并非真的體弱至此,這纏綿病榻的假象,是她和周氏之間心照不宣的較量,也是她在這深宅大院里唯一能尋求的片刻喘息與自保。周氏要她“靜養”,不許人打擾,更不許沈修文靠近,表面是關心,實則是隔絕。她必須演下去,演得足夠真,才能讓周氏放松警惕。
“姑爺……他怎么樣了?”宋云初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和疲憊。
雖然外界宣稱她是在休養,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被“軟禁”在了這聽雨軒內。
春兒連忙壓低聲音,湊近了些:“小姐放心,姑爺看著氣色還好,只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方才大吉被老夫人叫去,出來時臉色煞白,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后來大吉去書房回了少爺的話,奴婢在廊下遠遠瞧著,少爺聽完后神色有些黯然,似乎很自責。”
宋云初的心微微一緊。
自責?是為了她這“病”?還是為了別的?她太了解沈修文了,他重情重義,若真以為她是因他入獄擔憂而病倒,那份愧疚定會壓得他喘不過氣。
“大吉說了什么?”宋云初追問,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袖口。
“奴婢離得遠,聽不真切。”春兒皺著眉回憶,“只隱約聽到大吉說什么‘少夫人聽到您入獄的消息昏死過去’、‘茶飯不思’……還有老夫人如何為少爺奔波操勞、照顧少夫人……”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不忿,“大吉說得情真意切,可……可這分明是顛倒黑白!老夫人她何曾……”
“春兒!”宋云初猛地打斷她,眼神凌厲地掃過門口,示意隔墻有耳。春兒立刻噤聲,驚覺自己失言,懊惱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