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一絲不茍,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和眼神交流。
李陵的目光越過她們,望向窗外。
庭院里花木扶疏,陽光正好,但透過那精致的窗格,能夠清晰地看到,庭院回廊的陰影處,多了幾道如同石雕般佇立的身影。
穿著深色的禁軍服飾,腰懸佩刀,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寢殿的方向。
這片奢華的東宮,這一刻仿佛隔絕成了與世隔絕的孤島。
老皇帝兌現了他的“仁慈”,死罪可免,太子之位暫時也還在。
但這東宮,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鑲金嵌玉的牢籠。
自己也變成了一個被嚴密看守的囚徒,一個空有太子名分的傀儡。
李陵靠在軟枕上,閉上眼。
甘露殿上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老皇帝暴怒扭曲的臉、額角被硯臺砸中的劇痛、自己那番孤注一擲的誅心控訴一幕幕在腦海中飛快閃過。
賭贏了第一步,活下來了,保住了名分,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通過腦海中原身的那些記憶來看,這個大夏,有些類似于李隆基時期的巔峰大唐。
國土的面積,似乎還要遠超李隆基時期的大唐,更像是李治和武則天時期的大唐。
這個帝國方方面面都強大到了極致,國力空前的強盛,皇子們也是個個都很優秀。
當然,作為強盛帝國的衍生品,世家門閥的力量也是強盛到了極致。
強大到可以說是皇族與世家共天下也不為過。
明面上來看,似乎只有一個晉王對自己最有威脅。
可從記憶中對那些兄弟們的印象來看,至少有十幾個都不是什么簡單的貨色。
一個帝國的皇帝,有一位優秀的繼承人,那是幸事。
可要是有一堆優秀的繼承人,那就未必是什么幸事了。
老皇帝那一點點被勾起的,對母后的愧疚,能維持多久?
從老皇帝給自己安排的,全是一些把自己往養廢了方向發展的東宮屬官來看,老皇帝根本不想把江山交到自己的手中。
之所以自己會是太子,無非托了那位便宜母后的福。
她不僅給了自己一個嫡長子的身份,還以性命把老皇帝扶上了皇位。
雖說那位母后只是老皇帝上位之后,為了對外展現出自己重情重義的形象,追封的皇后,至今也未曾另立皇后。
可恰恰就是這一點,再加上自己嫡長子的身份,成了鎖住老皇帝必須立自己為太子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