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蕖望著令狐氏冷笑道:
“稟娘娘,能被令狐氏豢養(yǎng)的狐妖絕非有著神獸血脈的青丘和涂山氏,多數(shù)都是山野間尋常的狐貍?!?/p>
“這類狐貍和我們不一樣,并不是生來就得開靈智,修煉成精怪妖物后也很難有什么厲害道行。若是主人養(yǎng)得不夠好,就算狐妖還在身邊,氣息微弱到和死去了一般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嚴格來說,這些與尋常走獸沒什么不同的狐貍并不算是她的同族,可它們身上雖然沒有神獸一脈的血緣,卻有著和她們一般的皮毛和身形。
真要論起來,這些狐貍又何嘗不是她們在凡間的同胞?
前些年陛下沒出關的時候,大庸的皇帝還是個人類,嶺北的令狐氏曾進京獻上了自己豢養(yǎng)的貌美狐奴,因此討了先帝的歡心,得了賞地和封號。
現(xiàn)在這個跪在皎嬪娘娘腳下的令狐夫人能嫁進伯爵府,多半也是因為她的父輩在那時攢下的“功勞”。
后來先帝駕崩,她們的狐君頂替了人類皇族繼位,前朝的后宮都被妥善遣散,但她們卻沒能還給那位曾讓令狐氏得了封賞的狐娘娘自由。
聽前朝的宮人說,那位狐娘娘在失寵后沒多久,就離奇地從宮中消失了。
當時就有人懷疑是宮里的新寵干的,但喜新厭舊的先帝才沒有心情去尋找他已經玩膩了的狐奴,宮里竟沒一人去找過那只狐貍的下落。
白蕖想到這些事就來氣,她就討厭某些貪婪的人類既覬覦利用狐族的美貌,又在榨干她們的價值后就一腳踢開的殘忍秉性。
她望著畏縮的令狐氏,聲音又冷了幾分:
“令狐夫人,我家主子娘娘問您話呢,您的狐貍可還安好?”
令狐氏抬不起頭來,頓了頓才道:
“臣婦雖學過族中的養(yǎng)妖之法,但并未豢養(yǎng)過自己的狐妖。皎嬪娘娘聞到的氣息,應該只是臣婦未出閣時在家中沾上的。”
“是嗎?”白蕖狐疑地瞇起了眼。
她本能地覺得這個女人在撒謊,看向隋憐正要說什么,卻聽隋憐沉聲道:
“令狐夫人,你不僅豢養(yǎng)過狐妖,你豢養(yǎng)的那只狐妖的來歷還很不尋常,與你族中其他人養(yǎng)的都不一樣?!?/p>
聞言,令狐氏驚愕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隋憐。
這是她最隱秘的事,就連她的娘家人都不知道,這位皎嬪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難道對方真有看破人心的本事?
雖然之后她就反應過來想要掩飾,但她剛才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一切。
隋憐盯著她的眼睛,“你還給你養(yǎng)的那只狐貍起了姓名,叫他胡不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