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令狐氏臉上僅有的血色也驟然褪去。
她的神情恍惚起來,好似“胡不歸”這三個字來自很遠的遠方,又像是她不敢觸碰的某個禁忌又來到了她面前。
“胡不歸?”
白蕖念著這個有些古怪的名字,皺了皺眉,“真是一個難聽又不吉利的壞名字。”
她心想,其他那些被令狐氏操縱的普通狐貍就不說了,它們也是別無他法才只能依附令狐氏而生。
但這只狐貍既然是有來歷的,那又為何要自輕自賤,放棄自由和尊嚴認一個人類為主,還要由著對方給他起這么一個傻名字?
她在心里篤定地下了定論,這只狐貍一定本身就很傻。
令狐氏望著隋憐,晦暗的眼里似是流露出了一絲類似希望的東西,“皎嬪娘娘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白蕖還以為她是在質(zhì)問自家娘娘,冷笑道,“我家娘娘貴為神女想知道這個還不簡單?就你心里藏著的那些小心思,娘娘她一眼就能看透。”
聞言,令狐氏的眸光顫了一下,又頹然地低下頭。
她怎么忽然就忘了,眼前這女人有看破人心的本事,一定是她內(nèi)心中窺探到了這個名字。
而她居然還一直記著這個名字,她居然還盼著……
她掐住了念頭,不再想下去。
卻聽上首傳來隋憐微涼的話語:
“令狐夫人,你剛才是不是在期待,本宮在什么地方見過那只狐貍?”
令狐氏又是一怔,然后猛地抬頭,“莫非娘娘您當真見過它?它,它還活著嗎?”
隋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淡漠道:
“在很多年前,你偶然間撿到了一只受傷的狐貍,瞞著家人偷偷救治了它。”
“你給它起胡不歸這個名字,是因為它告訴過你,它來自很遠的地方,那里有一片仙境似的世外凈土,名為青丘,是它的家鄉(xiāng)。”
聞言,白蕖霎時就變了臉色。
令狐氏養(yǎng)的狐貍,居然是從青丘來的?!
“待它的傷快養(yǎng)好時,你問過它想不想回家,它回答想。”
“可你卻說,你希望他留下來陪著你,永遠都不要回去,于是你給他起名叫不歸。”
“它當時可能是腦子發(fā)昏,也可能是它的腦子從來就沒清醒過,居然就這么接受了這個名字。”
隋憐看著涂山氏那雙發(fā)紅的眼睛,微笑著道:
“都說狐貍狡猾奸詐,可這只從青丘來的狐貍卻十分的守約。它當真留了下來,一直陪在你身邊,陪著你從一個小姑娘長成要出嫁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