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少年淺淺地勾起嘴角,眸底泛起的卻是一片粘稠的暗沉,像是嘲弄,又或是算計什么,輕聲笑道,“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矢志不改
中原中也清醒過來時,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偵探社的淺色天花板,就連身下松軟的沙發,他也曾在這里午休小憩過有無數次。
乃至有時,因為對偵探社過分熟悉不設防的緣故,江戶川亂步還會趁機在他臉上惡作劇,胡亂寫字畫畫,甚至于有一次,他頂著一臉涂鴉無知無覺的回到家中,眼見鈴木蒼真被他逗樂還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哥哥
思緒迅速回轉,在研究所地下室中所遭遇的一切,仿佛被‘鈴木蒼真’這個關鍵詞點醒,一齊清晰而深刻地涌現在中原中也的腦海中,以至他不覺睜大了雙眼,眸底的懵懂一掃而空,徑直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起身。
他身上原先蓋著的薄毯,也因此滑落在了地板上。
“你醒了。”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忽地在中原中也耳畔響起,他循聲扭頭看去,卻見一杯溫涼的白水,穩穩當當地出現在他眼前。
再一抬頭,便是織田作之助那張仿佛永遠不會大驚失色的臉龐,以及那雙淡若潭水的眼眸,對他說道,“先喝點水。”
“謝謝。”沉默須臾,中原中也到底沒有拒絕織田作之助的好意,抬手接過了這杯恰到好處的溫涼水,不僅只是因為干澀的咽喉叫囂著需要清水的滋潤,更是因為他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從何問起。
我睡了多久,又為什么會躺在偵探社,亂步哥他現在人怎么樣了,研究所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嗎,還有哥哥在哪兒?
困惑不解一樁接著一樁,隨著手中的杯子見底,皸裂的喉嚨得到滋養,不再滯澀難以發聲,中原中也的思緒也隨之愈發清晰,甚至顧不上將杯子放下,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道,“我哥哥呢,他人在哪?!”
“蒼真先生這會兒正在社長辦公室里。”織田作之助原本想要幫中原中也收回杯子的書一頓,如實回答道,“他和福澤先生,正與一位自稱來自歐洲的警察,商討有關于國際重犯魏爾倫的事宜。”
知曉鈴木蒼真這會兒人就在偵探社內,中原中也先是安心了大半,再一聽聞‘魏爾倫’這個陌生的名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國際重犯,魏爾倫?”在確定自己對其沒有任何印象后,他不禁有些奇怪道,“他是什么人,來橫濱做什么?”
“他——”
“不能讓蒼真過去!”織田作之助的解釋尚未完全說出口,就被另一道滿載著焦急的熟悉嗓音強行打斷。
中原中也轉頭看去,卻見另一頭的沙發上,江戶川亂步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赤腳踩在地板上,旁邊還落著與他一樣的薄毯,在對上他的視線后,眼眶一紅,神情明顯更加焦躁了幾許。
只見黑發少年雙手握拳,緊咬下唇,好似在拼命忍耐什么,一面搖頭,一面鄭重其事道,“中也,絕對、絕對不能讓蒼真一個人去面對魏爾倫!”
說到話尾時,他語調隱隱有些發顫,就像是在恐懼什么。
“亂步先生!”不待中原中也反應,身旁負責照顧江戶川亂步的與謝野晶子,先一步著急了起來,擔憂而急切地想要將人按回沙發上,卻又束手無策,“你身體里的丙泊酚還沒有完全代謝干凈,現在還不能站起來!”
下一秒,像是為了證明與謝野晶子的話,江戶川亂步身體一歪,再度重重跌回了沙發上。
中原中也一個箭步,立時上前拉住了江戶川亂步的手,將人扶起,但隨即,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頓,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有些迷茫地呢喃道,“為什么”
中原中也明明記得,在研究所時,他在那些人的脅迫下,給自己身體里注shele不知名的藥劑,之后也確實感受到了明顯異常的不適。
可現在,那些感覺仿佛從未在他的身上出現過,比他更早中招的江戶川亂步,卻是直到現在都還未完全康復。"